别说诧异惊讶了,他连个眼神都欠奉。
就像他说的,在闫正清心里,曲吝真的就是个搅屎棍,还特自以为是的那种。
如果不是这个搅屎棍,他现在就可以时时刻刻跟在交易对象身边,变着花样给对方点小惊喜,等时间一到,送对方走完最后一程,他的工作也就圆满完成了。
哪至于像现在,被困在这拼脸拼才艺,心里时刻担忧远方的对象是否幸福值跌落,面上还要维持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设。
好好的工作计划被弄得一团糟,怎么可能还给好脸色。
曲吝被闫正清那毫不客气的话说的没脸,怒极反笑,“是,是我耍了点小手段,那又怎样你现在吃的穿的住的不比以前好赚的不比以前多”
“闫正清,你是有成为巨星的潜质,可你现在还不是巨星,一个刚出道新人,我能把你捧多高,就能把你碾多低。”
别说是新人了,就算他现在真是巨星,曲吝也能把他拉到泥潭里。
曲吝说的凶狠,闫正清却丝毫未被影响,巍然不动迎着他的目光说,“毫无威慑力的威胁。”
所谓威胁,就像蛇打七寸,打中了叫威胁,打不中叫笑话。
曲吝的目光彻底冷下来,“好,真好,那就让事实来看看是不是毫无威慑力。”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干脆利落,只有关门声暴露了他的怒火。
空荡的小房间只剩下闫正清,正前方的屏幕还在实时播放舞台的表演,只是被调了静音,看着像是一部默片。
他们交谈的时间不长,可这毕竟是直播,一个人长达一小时都不出现也是会惹人怀疑。
不过没关系,今天的重点是直播舞台,毕竟赛后还需要观众们投票,后台的画面偶尔切一两个,他不出现也没关系。
闫正清这样想着,身体后仰,双眼放空,脑细胞却活跃起来,他在整理思绪推测之后的事。
这是他第一次出差,亲力亲为的去做一份工作,以往的交易都是由交易所完成,他只需要接待客户,交谈协定签字,一笔交易就算完成了。他的身份更像是外卖员,而这次,他的身份是厨师,要细心的处理所有食材才能烹饪出美味的菜肴。
可是这太难了,非常难。
开心快乐是情绪,幸福是人的感知,这些既是可人为操控的,又是不可人为操控的。
可人为操控是人为制造的惊喜,像是情侣间偶尔的一个小浪漫,朋友间的一次聚会等,都是能让人在某一瞬间、某一天或某一时段内心喜悦,情绪高涨,产生幸福的感觉。
不可操控则是因为那些情绪都是有时效性的,时间过去情绪变淡就又是为世所烦扰的时候。
并且人为操控也存在意外性,情侣间的小浪漫可能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一场分手。
脑回路这种东西没有完全一致的,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你以为的幸福快乐不一定是别人的幸福快乐。
就像闫正清曾经接待过的一位客人,富甲一方,寿终正寝,死时儿孙环绕,按理说是和和美美的一生,他却满面愁容带着悔意说自己这一生过的不幸福。
原因是年轻时那段没能在金钱与面包的选择中坚持下来的初恋。
客人想要用自己来世的财运兑换一世能和初恋在一起的情缘,闫正清挂着职业微笑拒绝了。
交易所规定受益人不能是交易人。
这是一家为他人牺牲的店,牺牲自己,他人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