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提步走进殿里。
侍子肃声道“少宗主到”,沈兆风迈进去,果真见地上俯首跪着一人。沈宗明坐在宗主位子上,面色阴沉地瞧着细作,并没说话。
沈兆风背着手走过去,立在细作跟前,拿出原身那跋扈的气质来“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那细作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来,是挺精神一小伙子。
可惜了,怎么就不干人事儿呢。
“就是你引了神火,将我宗蓬莱仙阁烧没了”
那细作倒是利索,以头抢地又是扑通一声“正是在下。”
沈兆风抬了抬脚,那细作磕破了额头,有血珠子迸出来溅到她脚边。
“为何做出此事”
那细作颤声道“贵宗建宗之时曾戈戮无辜义士,父亲好友被肃清,家父因此一病不起直至殒命于世。在下枕戈饮血,誓要为父报仇雪恨。”
“因此火烧蓬莱”沈兆风在他跟前踱了几步,又问道“当初是谁杀了令尊挚友”
细作顿首答道“是圣宗主。”
“既是圣宗主杀的,那冲着圣宗主的脑袋砍便是,烧我蓬莱阁作甚”
细作眼睛里半是迷茫半是惊讶,大约是没想到这少主真能王八蛋到这么说自个儿亲爹。
嘴巴张张合合,末了又一磕头“是在下鲁莽。”
鲁莽你爸爸。
还未待沈兆风再问,便听沈宗明沉声道“王会,江南人士,家有一对父母,一位长姊,两位幼弟。家中长辈皆已百年,长姊红颜薄命逝于韶华,两位幼弟安享百年,共留七位后辈延续香火。”
细作攥紧拳头,俯首称是。
“令尊王云,七品县衙,心清净正,常往来者有江南余笑生”沈宗明拂开一帖长卷,长卷是真特么长,展开的卷幅直直拖到地上。沈宗明稳着嗓子念下去,连王云常去的酒馆老板都抖搂的一清二楚。
末了将长卷丢在王会跟前,声音愈发严厉起来“王云毕生往来者共三百六十六人,无一人曾入修仙之地,毋论牵扯六宗之事”顿了顿,语气稍和“若是你从实说起,正虚宗便纳王氏后辈为正门弟子,从此平步青云,你看如何”
细作眼睛亮了亮,最终还是黯淡下去“在下只想报仇之事,旁的再无瓜葛。”
沈兆风点头道“既然这样,便丢进狱炎池好好想想,万一能想到什么旁的呢”
细作身子抖了抖,可到底没作声。
沈兆风纳闷了,这都吓唬不出真话来
一介凡人,为了报仇跻身修仙界苦修灵力,还默默无闻一直做一位洒扫侍子,最后牛逼到比宗主还厉害
宁以为宁拿的男主剧本呢
沈兆风砸了咂嘴,便听沈宗明道“发落狱炎池。”
细作抖着身子被拖下去,沈兆风道“通天的灵力,就这么甘心被人拖下去,真是”
沈宗明咣琅一掀桌子,桌上竹简散落一地“必然只是个出来送死的。现下宗里竟不知还有多少他宗的眼线”
沈兆风直觉得这个“他宗”是指玄门宗。
玄门狼子野心不死,满心想着一统五宗,将眼线伸到正虚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细作既被发现了,还作甚么遮掩呢
他会不知道玄门与正虚的龃龉
心下正纳闷着,又听沈宗明沉沉叹一口气“罢了,你且先行去往朝凤山请来凤羽最为要紧,这些旁的杂事且搁置一边。”
沈兆风默了默,又见沈宗明摁眉心,只好道“那么此行女儿便去了,三位直系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