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文犹疑着点了点头,又道“这些日子不太平,师叔遇袭,宗主震怒,玄门元丹二宗又对武当虎视眈眈,师父当是谨慎些为好。”
沈兆风叹口气下床,这些事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理,她现在该做的是抱紧大腿好好活下去又想到冷融,沈兆风心里堵了堵。
左右是守在宗里,沈兆风准备摸到筑基场再去众弟子跟前刷一波好感。
先前经过黑水镇与天狼山一役,众弟子对沈兆风的印象已大有改观,再加上莫清源在驱魔大典崭露头角,师徒俩一时成了宗里的风云人物。
这会儿沈兆风又在筑基场边一立,众弟子纷纷驻足擎礼与先前摄于原身的淫威而屈膝不同,这是真真正正对少宗主德行的拜服。
沈兆风哪里晓得这个,只觉得大片弟子在跟前跪下去虽然有些羞耻。
但是真特么威风真特么爽啊。
于是背着手抬头挺胸,端庄道“都起身罢,现下六宗不太平,宗主昨儿个生气得很,大家也都看着了。都谨慎些,好好练剑,免得叫他宗将咱们看轻了去。”末了又添补一句“大家都是新进子弟,进了正虚宗不过百年。先前我严苛些便罢,往后只将你们当作亲弟子待。若是有甚么吃不好睡不好的,想家的,来找我便是。”
她努力想着新生入学时班主任是怎么发言的“总之,我们是一个大集体,大家庭,在这里你们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说着说着越发激动,直把自己感动得不行。
下头的弟子也感动得不行,筑基场瞬间母慈子孝雾,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沈兆风佩服着自己的煽情能力,冷不防跟莫清源对视了一瞬。
小崽子似笑非笑看着她,弯起眼睛温驯极了。
可怎么总觉得脊梁骨冷飕飕的呢。
弟子们兴许是瞧见上级领导来视察,练起剑来更加卖力,舞剑舞得那叫一个举步生风,沈兆风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走出去了。
往外头走了一阵,心思又绕到六宗的事儿上去。
眼下宗主发话,若是真打起来,正虚势必是要驰援武当的。可先前燕昭又明里暗里提点,让正虚宗不要多事。
啧。
沈兆风有点儿犯难。
虽说自己确实是为了自保,能抱紧小徒弟活到四千五百多章是最好不过,可跟众宗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也绝不能眼睁睁瞧着武当去送死。
若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什么六宗什么莫清源辜兆月,都不过是印在纸上的几行墨字甚至只是电子屏幕上的几个像素块。
可她是真真切切活在这个世界里头的。
她又想起先前心情郁结时与华子玄的谈话。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沈兆风抬眼往远处瞧,正虚宗素纱玉栏飘飘绕绕宛若仙境,有素纱拂在脸上,轻柔的触感却是真切万分。
嗯
这白纱怎么就能碰到脸呢
正纳闷时,就听头顶咔嚓一响,有个声音在几步远的地方喊道“小心”
紧接着眼前飘过赤纹袖角,腰际一紧,孔清溪环着沈兆风堪堪躲过坠下来的一截断玉栏杆。
两个人滚作一团,兴许是天旋地转地有些发晕,沈兆风又觉得脑仁突得一疼,恍惚听到有个声音道“离我远些,滚开。”
那声音冰得很,似乎就贴在耳边,又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喂,喂你没事吧”
沈兆风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