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着,沈兆风的心口突然抽疼了一下,就跟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
沈兆风一惊,别是胸口那窟窿又裂开了吧可很快就发觉这痛楚是来自自己正“附身”着的燕玄身上。
眼前仍是漆黑的,燕玄张着嘴喘气,一只手颤颤地捂上心口,脑门上全是冷汗。
燕玄大约是被什么噩梦魇着了。
眼前跟走马灯似的闪回过许多画面,燕玄此刻心脏抽疼得厉害,沈兆风没想到这玩意的痛觉系统还同步得挺到位,心里“我草拟大爷”骂了两三回,疼痛感终于消失了。
燕玄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来,却瞧见本已逝去的母亲立在床前。
“母亲”燕玄又惊又喜,朝母亲的身影靠过去,却在咫尺之距生生停下脚步。
因为母亲在哭。
或许是怨气太重,因此母亲的眼里流出的是血泪,衬着青白的脸,着实有些怖人。
燕玄额上的冷汗又渗出来,有些犹疑地问道“是母亲吗”
床边立着的大约是母亲的魂魄,这会儿哭得更惨烈,吚吚呜呜的声音刺入头皮,直扎得脑仁疼。
燕玄颤着手扶住太阳穴,仍想到母亲身边去,母亲的魂魄却开口了“阿玄”
“阿玄你要强过男子”
说着一步一步走过来,每走一步身边的空气就冷一度,燕玄因此不断颤抖。
直到走到燕玄跟前,母亲将流着血泪的脸伏下来,紧紧挨着燕玄的脸“阿玄,你要强过男子啊”
“阿玄,阿玄”
燕玄再次睁开眼,这次是真醒了。
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里衣都几乎湿透了。天还未亮,二公子寝殿规矩大,因此侍子们不敢轻易进殿来。
燕昭扶着燕玄的肩,见弟弟终于醒了,松一口气道“总算醒了。是不是魇着了方才呜咽着哭,喃喃甚么母亲难受的梦话。”默了默,又道“母亲一走,咱们心里都不好受。元丹男子必得阳刚,在父亲面前定然是不能落泪的。这会儿只有我与你,你若难受便哭罢,左右没旁的人。”
燕玄鼻子一酸,扑到兄长怀里泣不成声。
燕昭叹口气,道“今夜父亲仍守在母亲灵前,我也在这里守着你,且安心睡吧,一切有我。”
燕玄闷闷道“兄长不嫌我没有阳刚气,太过娇弱么”
燕昭再次默了默,道“人各有命,人各有性。男子也有阴柔些的,女子也有强势些的,此乃天性。元丹一向以男子阳刚为尊,你我又是宗主的嫡子,面子自然要做足。私下里松懈些也无妨,旁的倒也罢了。”说着顿一顿,又道“你与布少主情谊深厚些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在人前记得收敛些,论理,毕竟都是男”
说着便词穷了,自己先尴尬地咳一声。
燕玄显然没听懂燕昭含蓄的意思,而且这姑娘大约脑子缺根弦儿,只抓着不痒不痛的字眼“谁与那黑心狐狸情谊深厚兄长莫要打趣我,前两日才将我网在跑不了里头,害我”
抬头却见兄长笑得意味深长,便更气愤地咬咬唇,不再说话了。
这次的记忆闪回持续了很久,直到燕玄安心睡去,眼前才渐渐陷入彻底的黑暗。
只是燕昭的操作让沈兆风感觉蛮惊悚的虽说确实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哥哥,可现在的燕昭和以前的燕昭差距着实太大。见识过燕昭两种性格的沈兆风跟见了鬼似的,心里越发理解起燕玄来怨不得这孩子一听燕昭的名儿就脸白呢。
沈兆风正等着窥下个燕玄的记忆,却突然感觉自己在被什么东西拉扯。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