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子闭了闭眼,脸色更白,将燕玄搂得更紧“若是不能凝金丹,便陨落了罢陨落了也比活着遭罪强些。这孩子当初药不掉,便是有着极大的福分,此后只看这福分留不留得住了。”
沈兆风心里卧槽一声,怪不得当初听布家说“生在这么个家里头”,这得是什么样的环境才把她娘亲逼成这样。
正这么想着,眼前便又一黑,再睁眼时自己应该说是燕玄,已经能够蹒跚着走步了。
“阿玄,近日丹气凝得不错。”
燕玄抬头望去,一位气质威严的高大男子正背手立在身前。这位大约是燕昭与燕玄的父亲燕寻宗主了。
果真,燕寻身后闪出一位高挑少年来,少年同着黑色兜帽斗篷,弯起眼睛笑眯眯道“阿玄凝气厉害,力气却弱得很。元丹男子当骁勇些才是,怎的总瞧着弱不禁风的。”
沈兆风心里再次卧槽一声,盯着眼前的阳光少年惊诧不已。
这少年眉眼与燕昭相似应该说是一模一样,可周身气质却天差地别。先前所见的燕昭阴戾得很,侍子们立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个个敛息屏神不敢抬眼跟见了阎王似的。
而眼前的这位少年,笑得那叫一个阳光明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虽说这句话是文人讲给窠子听的,可沈兆风觉着用来形容小燕昭再适合不过了。
燕宗主,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还是说这燕昭是双子设定
不应该啊,美人半点儿没提过啊。
这厢燕玄已伸出双臂,迈着小短腿踉踉跄跄走过去“哥哥,抱抱”
燕昭也俯下身,却听燕寻在旁厉声道“阿玄,元丹男子以骁勇为先,怎的做出这种腔调来”
燕昭动作顿了顿,最后只摸了摸燕玄的头,道“父亲言重了,阿玄还小,撒娇些也是没甚么的”
燕寻道“古往今来,骁勇者胜。我元丹至今久盛不衰,便是因着圣宗主引入乐众制,选出骁勇子弟方得护元丹安稳。你与阿玄二人乃是我亲生血脉,怎能露出这种软相来”
燕昭垂头默立并不作声,燕玄抬头看他“哥哥”
眼前再度一黑,沈兆风心里却有了点盘算。
既然要找燕玄的心结,那必得是有什么令小燕玄心神难安的变故。
也瞧出来了,元丹就特么一社会达尔文主义斯巴达试验田,燕昭在这种环境下接任宗主,变得冷酷严苛些也无可厚非。
难不成燕玄的心结是哥哥不温柔了
变得跟原来不一样了
眼前景色再次变得清晰,此番视野便不像孩童时那样低矮,看来此时的燕玄已是半大少年。
燕玄抬眼看了看,自己坐在主位旁,前头顺着汉白玉阶延展出的石道摆了一溜儿宴席,石道旁立着杆子幡飞幛舞,善乐的侍子奏着乐,声调欢快,十分热闹。
再往前看又是大片红木桌子,人头熙攘,穿的都是华贵衣裳。燕玄一直往前走,旁的人皆弯腰恭声道“二公子大安,恭贺二公子五十生辰。”
燕玄却不理,抓住急匆匆布菜的侍子问道“母亲呢”
侍子道“夫人方才在后花园赏花,这会子该到席上来了罢。”
燕玄继续往前走,眼风扫过天边一抹血痕似的夕阳,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