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延年像是在嘴边酝酿想了好久,长久之后,才慢慢的对着病床上的老人说,“爷爷要好好吃饭、好好看病,小年会来监督爷爷的。”
这一句很平常的话,让这个将近七旬的老人鼻头发酸,因为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所以对于这样普通的话也显得弥足珍贵。
经历了这一切种种伤痛,他是外界商场呼风唤雨的存在,当了一辈子的硬茬子,可是他在背地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在这一瞬好像所有的情绪都集中起来。
陆老平息了一下,对着将要出门的陆延年说,“哎,好,小年回去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忘记爷爷还在这里想着你。”
安守义最终拉着陆延年往外走,心情很复杂,他本来想着最好是能与陆家的牛鬼蛇神切掉联系就全然的断绝,他却忽略了小年的感受。
他只是想着自己是孩子的舅舅,肯定会对他好,却忘记了,这个孩子突然没了两个朝夕相处的亲人,就算不告诉别人,心里也应该是忐忑的,现在还有陆老,所以他不应该剥夺孩子的这个权利。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心还是有点酸的,自己是舅舅,可是这个小崽子,明显的更亲近爷爷一点。
“小年现在困不困”
陆延年摇了摇头,他没有原身睡午觉的习惯。
安守义刚才在医院也就是找一个借口赶忙走出来,他看着陆延年摇了摇头,继续说,“那你陪着舅舅去一趟,昨天晚上的警局,告诉警察哥哥们,你这几天去哪了,好不好。”
他半弯着腰,委婉商量的语气,绝不怀疑,如果陆延年嘴里吐出一个“不”字,他绝不会强迫陆延年去录笔录的。
“好”
安守义顿时就觉得心里一松,之前还害怕这个孩子不想再外出,这样也很好,带着他慢慢的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以后总会慢慢变好的。
大手拉着小手,期间高高的那个时不时还弯下腰询问着什么,小的那个不时点点头,任谁都觉的这副画面很美好。
陆老坐在床上,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显得有些低落,站在床边看着两个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突然转身,周身温和的气质霎时变化,对着站在旁边一直陪着他的王志说道,
“给我查那两个东西自己的亲弟弟死了,是不是正欢呼雀跃呢骗我说小年出国修养了,孩子脸上的伤是摆设不成,是不是都当我老了,所以直接当我不能干了是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
说完自己气的不清,他这辈子做的最差劲的东西就是没把这两个孩子教导好,一直退让一直退让,没想到反而一直都是委屈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的孩子。
安守义不说,可是自己却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喊自己一声爷爷,自己就不能装聋作哑。
“陆老,您别生气,马上去办”
站在旁边一直恭敬站立的王志,接着就拿起手机,对着电话的另一头吩咐起来。
这个公司是绝对不能交给这两个连心都已经被泥糊住的人,他又想到了那个到现在还死撅着不肯低头回家的小儿子,儿女都是自己的债啊,也不知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当有钱了,才觉得,钱是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可也买不来真正的亲情与开心。
这些思绪最终只化成他长长的一声叹息。
安守义带着陆延年到了警局,之前值班的两个警察已经把当天晚上的的情况记录了下来,安守义又将所有的情况重新复述了一遍,把陆延年早晨画好的人像交给了警官,等一切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