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结束,早点睡觉。
鬼屋里的那点破套路,无非就从紧闭的柜门里窜出点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或者在天花板上吊几只鬼,又或者
突然,汤沅感觉到眉心落下一滴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挺翘的鼻梁骨滑向圆润小巧的鼻尖。灰蓝色的眼眸趋利避害般地阖起,轻颤的长睫像挣扎的蝶,扑闪扑闪翅膀,迟迟无法展翅而飞。
似是下定决心,汤沅捏紧拳头,慷慨赴义般得打算睁眼,和那只杀千刀的鬼正面打招呼。
下一刻,眼睛被掌心干燥的手彻底蒙住,一方柔软的布料从鼻尖拂过,沁凉的液体被小心拭去。
像是幼稚园里的小朋友在耍恶作剧,蒙住小伙伴的眼睛,然后傻乎乎地问一句“猜猜我是谁。”
不一样的是,傻乎乎的问句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句那个东西你不想看。
是你不想看。
而不是你会害怕。
小朋友好面子,时医生便处处谨慎袒护,从过去到现在,一如既往,理所当然。
以至于汤沅也没有察觉任何不妥,由着aha蒙住自己的双眼,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生慌乱。
头顶倒挂的“鬼”眨巴眨巴眼,张牙舞爪地摆出更狰狞的神色。
时渐微抬唇角,好整以暇地等着“鬼”的下一个表演。
鬼是个机灵鬼,吓不到这个就去吓另一个。
他晃晃身体,在心里呐喊奖金,我来啦
时渐伸手把不安分的鬼拨开“别睁眼,我处理一下。”
大手撤离,但残留的温度像是效果极强的粘合剂,紧紧贴合上下眼皮。
“唉唉唉,你不能损坏道具。”
“哎喂,我的血袋”
身后的“鬼”被凡人欺压地毫无还手之力。
时渐伸手“拿来吧。”
鬼别开头,嘴唇撅得能挂油瓶。
时渐推了把鬼的胸口,鬼倒挂着在半空荡起秋千。
晃到头晕的鬼“”鬼生受到侮辱。
拿到的线索是一张黄底“符咒”。时渐不怀好意地笑笑,借用一点粘乎乎的“血”涂在纸张背面,十分手欠地拍到汤沅脑门上,生怕掉了,还用手心压实。
汤僵尸沅被唤醒,睁眼,小脸杀气腾腾,抬手就要揭掉。
时渐及时阻止“别摘,是任务。”
任你妈个大鸡蛋务。
时渐甩出杀手锏“任务说,贴上这个,鬼不进身。”
汤沅揭符咒的手定住。
“闭眼。”时渐说,“也是任务。”
接下去的时间里,汤沅的眼前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只鬼。或者说他闭着眼,根本没机会看见鬼,只是耳边不断充斥着鬼的凄厉怨叹。
果然,人定胜鬼。
离开鬼屋的门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时渐停下来,灵巧的五指嵌进“小僵尸”的手里,呈现出十指交扣的姿势。
窗外洒进来的朦胧月光打在汤沅精致的脸上,落在眼角的泪痣格外妖娆。平日里刻意摆出的冷淡被巧妙收敛,长睫轻颤,几分恰是曾经的乖巧若隐若现。
时渐不客气地欣赏小僵尸的盛世美颜,贪心地祈盼时间定格。
但
身后冲出两个人,风风火火地推开面前的门,迈向胜利的终点。
“时医生,汤老师,你俩不出来吗”摘下代表第一名的小红旗后,谢湉湉半个身体探回鬼屋,“你俩都在门后站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