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真假,那当然不用担心。再然后把鉴定过的信让幸村看看我就算做得周全了。
至于更多的,幸村怎么想,我就没空管那么多了。有些路终究得一个人走。
我只希望他不要误会我撒谎就好虽然起初就是撒谎 ,但眼下可不一样了。诚如龙之介和津岛所说,那些东西的确藏在轻井泽。
让我沦为如此繁忙境地的主要是和猫先生的约定。第一天的时候,我便问了猫先生,他回答说,“受朋友所托。”
旁的就不肯多说。
我一直猜想那朋友搞不好是我那个时代的夏目老师。既然龙之介和我可以连通过梦境相连,那没道理夏目先生和夏目还是换个名字猫先生不能连线。
我想找个时间专门验证我的猜测,可压根半点空都没有。夏目先生教习的剑术已经让我焦头烂额。
我打小就不擅长运动,有次为了安慰莫名低落的志贺先生,我便约了他、约了津岛一起出去。
可怎么着呢,志贺先生开始的确频频失手,人也不大高兴。无论是保龄、篮球、乒乓还是网球,都不例外。
可每当这时候他总会大喊一声极其嗯,激情的话,然后就仿佛秋叶原流行的轻小说中说的那样,实力大增
津岛谦和得不得了,可他也干得不错,到最后居然是我这个体能废柴拖累了大家。当时想到这点,又加上志贺先生的话,我真是觉得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头脑一昏,居然蹲到墙角伤神去。
还要害得志贺先生和津岛反过来安慰我。
日常的锻炼运动尚且如此,更别提要求更上一层楼的剑术。
夏目老师传授我的剑术相当难,那竟然是传说中已在江户时期失传的镜心明智流。
镜心明智流是一门比起技更讲究“艺”、更讲究“位”的流派。换言之,它在意姿态潇洒与否,在意形态美感与否。然而,再怎么头脑简单的人,恐怕也不会认为这门剑术不过是花架子。
在动荡的慕末年代闻名一方当然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银白色的剑光一闪,挽出的不是剑花,而是血花。
他给了我本剑术小册子,就此撒手不管了,这样子仿佛是说,“看你能悟多少就多少吧。”
剑术小册子极薄,数不数堪堪三十页不到。且大多抽象的文字说明,譬如什么“出云日月”,动作性的图画展示寥寥无几。有些地方还明显缺了页。
编者似乎刻意搞得这么难,让观者一看就先被吓退。
我这人虽然不是顶聪明,然而截止目前为止,但凡我付出的,皆有所收获,尽管其常常是不等价的。可像如今这样,颗粒无收、一无进展,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时候就要多亏龙之介了。我和他的交好、约定想来真是太明智不过。我尤喜文学,他尤擅长武斗,如今各有各的新老师,偏偏要喜文的去耍剑、要武斗的去侍弄文字。
本来应该是头等苦恼的大事,因为有了这个约定、有这个奇妙的经历,我们反而能互相借鉴和誊写作业啊,不,是互相学习了。
他其实并不通剑术,然而对这本册子却似乎颇为熟悉,每每总能把那些缺少的动作图画展示给复原,我因此受益良多。
作为回报,我则教他识字、教他基本算术、教他天文地理、人文艺术,但凡我知道的,我巴不得一股脑塞给他他总归是特殊的,倘若有一天,他能成为另一个和我喜好相同、三观一致、且又完全包容而理解的存在,我真是不知道该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