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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抓虫不是更新)(2/4)
算来平生也没多少余日,想必重逢亦不会遥远了。”

    李稚在一旁听了这句心中颤了下,下意识伸手去扶贺陵。

    在吊唁完离开谢府之前,李稚看向灵堂中的谢珩,谢珩穿着生麻孝服侧身而立,几位前来吊唁的国公围在他身边,他一双眼睛始终平静地望着那棺柩,外堂有皇章观的道士在伏章申表、朝叩三清,隐约有庄严肃穆的低诵声传来,李稚看得心中难受,但这种场合他也不能说什么,他又回头看了谢珩一眼,最终还是转身陪着贺陵默默离开了。

    贺陵回家的路上,大约是觉得心中寂寞,他同李稚说了说谢晁,但是没说那累世的声名,只是聊了聊谢晁这个人。

    谢晁出身高门,但和年少时期性情暴烈的贺陵不一样,他是个温柔和煦的人,年轻时脸上常常带笑,他文章写得很好,但没留下太多的篇章,一辈子为了梁朝鞠躬尽瘁,四十多岁时他患上了头风症,后来病情加重不能够走路,便辞官隐居在邺河。

    谢晁曾经说过一句话,谢家满门珠玉,却唯独没有栋梁之材,直到谢珩的降生,谢晁对长子谢行检的感情一般,但对这个长孙却意外地疼爱有加。谢珩自幼丧母,谢晁便把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养,谢珩直到十三岁才回到盛京,他和父亲的感情淡薄,但和祖父的感情很深。后来谢晁病情加重,儿子孙子一个也认不出来了,却唯独记得道吟。

    这十年间,谢晁病得糊涂,偶尔有一两刻清醒的时候,他告诉子孙自己哪里也不去,今生便终老邺河名山好水间。贺陵前些年收着他的书信,那时谢晁早已经病得写不了字,展信里面是一枝刚冒新芽的夹竹桃,众人都看不懂,以为谢晁是又犯糊涂了,只有贺陵抚信怅然良久,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谢晁是在怀念少时与朋友同游的光阴,那些一日看遍长安花的快乐,终究是不再了。

    贺陵絮絮叨叨地说到最后,叹了口气道“也怪不得他独独喜欢谢珩,谢家这么多子弟中,唯有谢珩的性子像年轻时的他,到底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耳濡目染自然是最像。”

    李稚沉默地听着,袖中的手慢慢地攥了下。

    李稚这些天但凡有空下来的时候,他几乎都在谢府门口转,自十三州郡入京吊唁的官员渐渐地都到了,他每天都能见到新的面孔,这一场丧事真的是轰动了大半个梁朝,迎来送往中似乎能嗅出一股暗潮汹涌的气息,说不清也道不明。

    李稚的脑海中始终盘旋着那天在灵堂见到谢珩时的场景,斩缞丧服披垂在身上,世家公子一双眼沉默地望着灵柩,大半个身影笼罩在昏暗中

    他忽然想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这雪中的盛京城。

    举目望去,冰雪庄严,家家户户门前瓦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连灵幡都看不清了,谢晁的灵柩于十二月初六出殡,归葬于故乡的鄞山。

    这天晚上,贺陵命李稚送些旧日的诗稿去谢家。这时葬礼已经结束了,又是夜晚,谢府相较于前两日冷清了不少。李稚说明了来意后,门僮领着他进去。谢府各处悬挂着灵幡挽联还没有拆,堂中摆着瓜果祭器,一切看起来都安静极了,谢家人在此之前每夜都跪在堂中守灵,从今夜起就不必了。

    李稚站在庭院中等候,没一会儿,徐立春走了出来,告诉他诗稿已经送进去了。

    李稚原本应该走了,但他却没有离开,他没有忍住,“徐大人,谢中书他近日来还好吗”

    徐立春这些日子为丧礼一事操心忙碌,好几次他出门都看见了李稚在附近转悠,他很容易猜到了李稚在想些什么。

    “你问这做什么”

    “这些日子天冷,那天我见谢大人衣裳穿的单薄,一个月来他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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