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被一双温柔又白皙的手扶起来,邢筝呆呆望着那个姗姗来迟的人。
子清换上了太监服,头发好好扎起来了,面庞润泽,极为好看。
他蹲在她面前,为她解绑,默默拿出手帕,为她小心翼翼擦拭嘴角的血,动作轻柔。
邢筝那个宫女,来,你过来,多打我几下吧,我觉得这个伤有点少哎这血怎么这么快就擦完了,我为什么要有血小板
“殿下,我背你。”
说罢,他背对她,抱住她的双腿,让她倾到他背上。
邢筝再没闲心情去看那宫女吃惊的眼神,她听到贤妃在门外的怒喝,听到贤妃的枪刺入宫女太监们体内的穿透声。
还听到宜嫔的一句句“贤妃你疯了”
她才不管这些。
如果不是她嘴角破了,她现在一定在偷笑,笑得像个傻子。
乖乖趴到子清背上,温温热热的,看似单薄的后背实则结实,至少背她毫不费力。
她还偷偷低头嗅了嗅他的颈脖,有淡淡的沉香味,夹杂着天云殿的龙涎香气。
他还去找过渣爹了。
被子清背出门,邢筝确信自己如今在宜嫔这个憨批的寝宫里。
贤妃手里拿着邢筝那把枪,砍刺死了不少拦路的宫人,衣裙被染得鲜红,像个嗜血的魔鬼。
宜嫔吓得跪坐在草地上,手指贤妃瑟瑟发抖“你疯了,我没掳六皇子。”
“还说没掳”贤妃望见邢筝,利落收枪,十分不悦。
她见邢筝脚上血流汩汩,脸上血糊淋拉的,原本不怎么生气,如今也气得秀眉竖立“六皇子喊本宫一声母妃,本宫岂能由你这等腌臜贱人对他放肆你竟敢动用死刑,宜嫔,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宜嫔茫然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邢筝伤痕累累趴在子清身上,焉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完了,真的掳错人了。
不一会儿,匆匆穿戴好的渣爹才姗姗来迟。他同贵妃本你侬我侬,被打断了一脸不悦吹胡子瞪眼的。这不,刚走进院子,一眼瞧见贤妃怒发冲冠,再瞅这一地宫人太监宫女伤的伤,惊得虎躯一震“宜嫔,你做了什么好事”
宜嫔泪眼婆娑地瞄了眼贵妃,贵妃丢给她一个看废物的眼神。
当初贵妃提议她作了邢筝身边的小太监,做得狠些,把小太监的尸首丢还给邢筝吓吓她算是一种警告。但宜嫔后来想想这哪够,她还要顺带审问审问那小太监,能捞一点把柄是一点,捞不到再杀了也不迟。
不曾想手下人做事这么不让她省心,竟抓错了
对皇子动用私刑,可是死罪
她是无论如何都没得推脱了。
那她也要拉贵妃下水
想到这里她目光忽然狠戾起来,却在与贵妃视线第二次接触的那一刻,如泄了气的皮球蔫巴下来。
她还有老七,若她得罪得了贵妃,日后老七怎么办
“陛下,陛下臣妾”一时间,宜嫔脑内混乱,竟连狡辩都不会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事实又胜于雄辩,宜嫔银牙紧咬,忿忿道“臣妾本想抓一个小太监,却不曾想,抓错了人”
“宜嫔,你好大的胆子”渣爹听罢,小胡子气得直抖和,太阳穴突突突直跳这还得了
你们后宫平日里明争暗斗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朕的儿子用刑虽然朕的六皇子出自乡野,是个匹夫,但好歹也是朕的儿子,你怎么敢做这种事
“来人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