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愣在原地, 泪珠子还挂着面颊上,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纪忱像傻了一般,张了张嘴巴。
纪忱用力揽着她的肩头“别害怕。”
说完指尖捏住她头顶上的帽子。
幼安小手下意识地抬起拦住他的动作, 四目相对,气氛竟有些僵硬。
纪忱眼眸瞬间沉了下来,用了些力气, 拨开她的小手, 脱了她的帽子往她身后丢, 只听“咚”的一声, 小帽儿落在远处的圆桌上。
幼安往后看,小帽儿在圆桌上慢慢滚动,悬至边沿, 幼安的心脏都跟着悬起来,眼睁睁瞧着帽子从桌上直愣愣地往下坠,摔到地上。
那声响就像是往火星堆里扔了一把枯草, 火光迸发。
她这会儿的穿着,她这会儿该待的地方全都不对, 幼安猛地回头看纪忱,声音磕磕绊绊的“哥哥, 我”
身上穿的灰蓝色宦官穿地盘领衫刺痛纪忱的眼睛, 他不敢想象幼安在宫中经历了什么,纪忱深吸一口气,尽力平稳气息“是哥哥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幼安眼泪直掉, 拼命地摇头“不是, 不是的。”
纪忱笑了一声, 眼中却没有笑意, 他飞快地拿起塞在幼安怀里的袍子,披到她肩头“等会儿哥哥把你送到城门口,霖伯在那儿等你。”
幼安这才反应过来,纪忱的意思,他是要送自己走
这,这,这太大胆了
“放心,剩下的哥哥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纪忱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沉声道,“哥哥怎么会让我们幼安永远都困在那牢笼之中。”
幼安隐约察觉到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但纪忱的动作比她脑袋转得快“抬胳膊”
自小到大幼安虽多有淘气,但不管大事小事大体上都还是听纪忱的,习惯成自然,她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开始动作了,张着胳膊套进袖子里。
衣袍直接穿在了最外面,幼安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纪忱握着胳膊牵出去的时候,手脚还是僵硬的。
日入时分,天色已经暗淡,幼安被纪忱圈在胸前坐在马背上,厚重宽大的斗篷严严实实的把她罩住。
眼前黑黝黝的一片,骏马飞快地奔驰,她心脏好像是要跳出来了一般。
身后的护着她的人是她哥哥。
幼安已经记不大清小时候的事情了,只记得打小儿哥哥就对她好,常常从家中侍女和姐姐口中听得幼时的趣事。
小些时候,幼安比现在还病弱,隔三差五地病一场,每每病倒,纪忱就睁着和她相像的眼睛,饱含担心地看着她哄她喝药。
那时纪忱要去学堂读书,又不放心病中的幼安,等着父亲纪和明去了官署,便偷偷抱着幼安去了学堂。
姐姐纪明安和府里的乳母婆子找疯了都找不到她,急慌慌地套了马车去官署找父亲。
还是学堂的先生发现了窝在纪忱书案下面呼呼大睡的幼安,把她送回了家。
幼安听姐姐说后来纪忱遭了好一顿毒打,在母亲牌位前跪了两夜,父亲才消了气。
再大些,幼安记了事,父亲也去世了,哥哥那时也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用他单薄的肩膀撑起纪家,磕磕绊绊地学着父亲的模样,照顾她和姐姐长大。
而现在这个肩膀已然宽厚沉稳,还是在尽他最大的力量,护佑她。
幼安手掌擦干掉得个不停的眼泪,捂住嘴巴,不让纪忱听见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速度放慢,城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们,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