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寒夜中, 周津延的笑声格外放肆,带着磁性的声音直直地钻向幼安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幼安被他笑得心里发慌, 不自在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回来“您小点声”
周津延的笑声却像是停不下来一样,肆无忌惮地在幼安耳边流转, 一下一下地打在幼安心上。
幼安瞅瞅他,也有些恹恹的,她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
想想也是, 他这样的身份, 怎么会被人乱棍打死,万一有个什么, 到时候被乱棍打死的也只有她罢了
幼安整个人都蔫巴了, 幽幽地叹了一声气。
周津延仿佛很久没有这般笑过了,悠悠地停下畅怀的笑声,热意上头, 他一边用手指拨开衣领,散了散气, 一边弯腰看幼安,凤目中的笑意尚未散去。
月光照耀下,依稀可以看见他红润的面庞,冲淡了他一贯的冷漠, 有些诱人。
幼安咬唇,心酸地想她在这里担惊受怕的, 他倒好
不高地嘟了嘟嘴巴,恼怒地说“您这回笑够了吧”
小小的一张脸, 罩着两个大兜帽, 面颊气鼓鼓的, 但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
周津延伸手,刮了刮她软嫩嫩的面颊,沉着声音,不慌不忙地说“放心,臣不会被乱棍打死,娘娘也不会。”
他眉梢微扬,幽暗深邃的眉眼满是自信,动作又十分轻柔,不会让人觉得轻佻,反而透着股宠溺。
没等幼安反应,他就收了手,幼安呆呆地看着他,,眼眶中盛满震惊和茫然。
被他碰过的面颊也敏感地慢慢变红,像是染了一层胭脂。
周津延眸色微暗,低道“怎么就这般傻”
幼安心中慌乱,别扭地移开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我不傻。”
周津延弯唇,她不傻谁傻
若是旁人,他勾勾手指头,怕是早就上钩了。
不是他太过自负,而是这后宫中想搭上他一条船的人实在太多了,那些个体面风光的娘娘们为了权势做出的龌龊事还少吗
偏她空有一副得天独道的好相貌,不知加以运用,但凡她会耍些手段,在宫中也会生活得如鱼得水,轻松自在。
瞧他都主动送上门,甘心让她利用,她个傻子还往外推,装装样子,虚情假意从他手里那些好处都不会。
周津延无奈,笑着直起腰身,抬手压了压她的兜帽,带着她往外走,语气淡然“那些物什,娘娘挑拣着能入眼的用,权当臣孝敬娘娘的,无关其他。”
他话虽这样说,但幼安是个有原则的姑娘,那库房里的衣料不同于先前他给的袖炉炭火,既然拒了他,自然不会用他送的那一箱箱的好皮子好衣料。
幼安低着头,小声说“您还是让人把那些箱子都抬回去吧”
周津延权当没听到。
“您怎么这么犟呢”幼安嘟哝。
“娘娘与臣谁更犟”听她接二连三的抱怨,周津延失笑,幽幽地问。
幼安小大人似得和他语重心长地讲理“我们情况又不一样,我不用您送到东西那是因为我们非亲非故的,而我不答应您是因为我们相好是违反宫规,违背常伦,是不对的”
“宫规常伦”周津延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话中满是不屑。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幼安脚步微顿,抬头拉起兜帽看他。
周津延扣住她的兜帽“别吹了风。”
他使了力气,硬是没让幼安扒拉出缝隙。
幼安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