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侧身挡住安青云的视线, 俯身帮她擦着眼泪,哄道“若是纪大人知道娘娘这般伤心,该自责了。”
幼安哽咽了一声, 眼泪一汪一汪的,像是流不尽似得, 赌气般的与珠珠换了绢帕, 抽噎着用力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
面颊被她自己揉得通红。
珠珠看着她再看看手里周津延的绢帕,像是捧了个烫手山芋, 叹了一声气, 这都什么事儿啊
沉甸甸的愧疚快将幼安压垮, 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 哥哥也不会丢官职遭责罚了, 晶莹泪珠子还可怜兮兮地沾在卷翘浓密的睫毛上, 她带着重重的鼻音,心疼地说“他干嘛啊不好好留在家里歇息,我不吃药又不会死”
幼安说完顿了顿,她好像也不能确定,长时间的停药会不会死,但只是没药吃的这段日子, 明显觉得身体差了许多。
伤寒慢慢拖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心悸闷疼的频率也比以往要高许多,晚上睡觉更是多梦盗汗,幼安在家时, 有人看着管着, 每日药都按时服用, 从没有出现这些的情况, 这么一想她更难过了。
她神色黯然,整个人都低沉下去。
“想必纪大人的最大的愿望便是娘娘身体康健。”安青云轻声说。
幼安拭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我哥哥从来都是这样。”
她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长兄为父,父母去世后,她哥哥一人挑起重担,为她和姐姐撑起一个家,一直把她们照顾得很好,若是没有这场意外
幼安委屈又愤懑,拼劲全力极力克制地再次上涌的泪意,缓了缓情绪,颤着声音说“哥哥可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她红着眼眶,满眼期待地看着安青云,安青云说“纪大人让奴才提醒您,叫您别忘了您答应他的事情。”
幼安原以为会听到什么温情的话,谁知是这个,脸色一僵,面庞开始发热,饱满的唇瓣幽怨地嘟了嘟。
进宫前她信誓旦旦的跟纪忱承诺她一定会改掉爱哭的毛病,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她食言了,她没有做到。
幼安仗着珠珠和安青云不知其中故事,神色真诚,开口却是信口胡诌“麻烦公公帮我给哥哥回话,就说我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也做的很好。”
说完她揉揉哭后酸涩的眼睛,忍不住心虚。
暗暗宽慰自己,她是为了不让哥哥担心,才没有故意撒谎。
“娘娘可以把您想说的话写进信里,奴才帮您送给纪大人。”安青云说。
“可以吗”幼安惊喜地问。她知道妃嫔和侍女背地里会托宦官偷偷带些宫外的胭脂水粉和一些珠宝小玩意儿,却不知像书信类有些避讳的也可以。
“奴才小心些,无妨的。”安青云轻轻地道。
幼安忍不住心动,带着万千感激谢过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公公吃会儿茶,我很快就好。”她急忙忙起身,脑中已经在想,要写什么了,激动地起身往书案跑。
经过这两个月,幼安现在已经很容易满足了,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方才的愁苦被能给哥哥送信的高兴取代,小脸恢复溢彩,明艳妩媚。
安青云喊住她“娘娘留步”
幼安心一揪,以为他反悔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又挺又翘的鼻尖红彤彤的,因为紧张鼻翼微微翕动了两下,整张脸都写满了忐忑。
安青云低头躲开她灼热的眼神,拱手拜礼“奴才尚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娘娘不必如此着急,初七午后,奴才会再来给娘娘请安。”
幼安松了一口气,安下心,忙点点小脑袋“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