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延一行人阵仗极大,气势汹汹的,他又板着一张臭脸,给了幼安一种回到那个慌乱夜晚的感觉。
再一听又是与起火有关,幼安担心死了,生怕他们以为又是她惹出的祸事,连忙解释,想要与其撇清关系。
又担心他们不相信,幼安急的脸都红了。
洋洋洒洒说了大堆,周津延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只盯着她满是生机的面庞,紧绷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吐出一口浊气,垂眸笑了一声,冷漠的面庞仿佛都融化了。
幼安舌头打结,眼眸微缩,他在笑什么
一股凉意从后背窜上来,她洁白的贝齿轻轻地扣着唇部,小声说“这回真的不是我。”他都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她声音委屈极了,听着可怜巴巴的,眼泪也蓄势待发“您别吓我”
眼瞧着她又要掉金豆豆,周津延心口一窒,眼角抽了抽,他怎么吓她了
收了笑,再吓人能有她吓人
见他又摆出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幼安吸吸鼻子,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小心肝儿虽然颤了颤,但总觉得没有那么瘆人了。
“敢问容太妃娘娘,现在几时了”周津延看着她问,情绪不明。
幼安疑惑地想,问她,她也不知道啊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带着一丝不确定,回他“大概戌正了不过我也说不准,要不然您问问旁人”
她给出真诚的建议。
呵他是这个意思吗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周津延瞪她。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呀幼安嘴巴微微嘟了嘟,带着些微撒娇似的的埋怨“今天拜佛的人好多,我等了许久,所以才耽误到此刻啊”
还不是因为先帝的嫔妃太多了。
幼安抱怨的意思昭然若揭,周津延嘴角若有若无抽了一下。
火盆里的纸钱已经燃尽,清幽的院子瞬间暗了下来,幼安怕黑,往珠珠身旁靠了靠。
黑暗中,周津延眼神晦暗,罢了,一时也说清到底是想要她安分地待在自己宫里别出门乱走,还是要庆幸着火时,她巧好不在咸安宫,免于遭受连累。
转身往外走,步伐沉沉。
幼安忙挽着珠珠的胳膊跟上去,她觑着周津延的脸色,试探地问“督公不会真是来缉拿我去审问的吗”
“你若是想,也行”即使烛光暗淡,她的眼睛也灿若星辰,湿漉漉地望着他,格外让人心软,周津延瞧了一眼便不在看,快速地移开目光。
幼安脑袋摇的像只拨浪鼓儿。
总归是还没有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周津延莫名欣慰。
踏出英华殿,就吵闹许多了,幼安张望着小脑袋,看宫人们往前头跑去。
“咸安宫烧成什么样子了大家都没有出事儿吧”焦炭味渐浓,幼安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着火的是咸安宫
周津延尊口难开,幼安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问他,而是转头看向孟春。
可愁坏她了,幼安惦记着被珠珠关在箱子里零嘴儿,若是全没了,她只要一想想,便觉得心疼。
孟春走到她身边回道“娘娘放心,温肃斋除了门窗熏了烟味,其余的都完好无损。主要是东配殿烧得不成样子了,正殿受到牵连,烧坏了一面墙,娘娘们”
孟春讲得细致,幼安因为关切,也听得认真。
周津延回头淡淡地看着她们。
“多谢公公。”幼安乖顺地道谢。
孟春十分谦虚“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臣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