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祖清牵唇角,应了一声好。
这时,文苓走上来,边瞧着女孩们边说“阿令小姐,张小姐请你们过去。”
施如令往台下一瞥,张宝珍正在男人堆里谈笑风生,十足的交际花。她尚知礼节,同文苓打过招呼,挽着蒲郁下去了。
“我坐这里可以吧”文苓对吴家兄妹笑说。
蒲郁回头,远远看见文苓坐在她的位置上,而吴祖清也在这女眷专席落座,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似的。
“那文小姐就是上次我见过的。”施如令说。
蒲郁回神,“什么”
“吴二哥的约会对象呀。”
蒲郁还想问,可施如令敛了笑,有些许抗拒地看着眼前。
几步开外,张宝珍招手道“囡囡,过来啊。”
旁边的男人顺势看过来,说“矮个子的是令倒是像你”
众人在场,施如令不好拂了姆妈的面子,近前问候。
与街上见过的帮派痞子不同,南爷穿长褂,手握一折扇,颇为儒雅。不过当他抬起握扇子的手时,手背一道长疤却是骇人的。
施如令一席质问的话烂在肚子里,想逃开来。蒲郁有心帮忙,奈何没说话的份。
可巧,李会长主动提起女儿与施如令是同学的事情。张宝珍略有点惊讶,总不好表现做母亲的不关心女儿的生活,没表态。
南爷漫不经心道“是吗”
李会长说,女儿常讲阿令在学校多么出色,转而称赞张小姐教子有方,令人羡煞。
施如令再迟钝也听出点儿门道,这李会长有意与南爷套近乎。本来要说出李小曼针对她的实情,被蒲郁拦下了。
大约能够接纳情人有这么大的女儿,还表示会照应些许,已彰显了男人不得了的大度。南爷不太想听这女儿长女儿短的事,不一会儿便将女孩们打发走了。
回看台途中,见吴祖清三人气氛愉悦,蒲郁找了个借口,把赌注票根给施如令,离开了赛马场。
五月上旬,济南惨案见报,日本武馆酒井指使特务在中日军队对峙中放枪,引起战斗。战地委员会主任蔡公时被割耳鼻,剜舌、眼睛,署内等十七人被扫射致死。
群情激愤,爱国志士拿起笔杆、走上街头反对日军暴行。
吴祖清称为筹建纱厂事宜去香港一段时间,消失了,实际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吴蓓蒂见怪不怪,反而因不受管束,得以同施如令加入义演队伍,高举手幅,慷慨激昂。像这样年轻的女学生在义演队伍里很少见,她们受到记者的关注,照片刊在了小报上。
蒲郁对此颇有微词,“这个记者拿女中学生作噱头,蛮不好。”
“如果这样能让更多人关注,没什么不对,”施如令一贯激进,“倒是有的人,不发声不出力,哪来的意见”
吴蓓蒂劝说“小郁同我们的心是一样的,不是工作的话,定然也参与义演。我们做好我们的,不要指责小郁呀”
这些时日,各界的焦点都在此案上,张记门堂冷清。
还是午后,蒲郁守店坐在前堂的椅子里打盹,听得客人进门的声音。
并非期盼,甚至是想回避的身影。蒲郁慢半拍,起身道“文小姐。”
文苓同每位新客一样,环顾四周,最后对上蒲郁的眸眼,“吴先生介绍来的,讲张记的旗袍是沪上顶时髦的。”
“文小姐想做旗袍么这里有些样式、料子,”蒲郁引文苓到桌前,翻开簿册,“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