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尘封高阁的长留纪事本末一书中,才能窥得寥寥数语
是夜,荧惑见东,火起天末,燃之百里,人望而生畏,不敢近。未几,雨至,火定,天衢复见月,是以记之。
蔓延百里的火焰,将长留映作了又一个荒泽。
飞爓浮烟,势烈熛天。
白子画收回了被火舌舐动,险些销融的断念剑,眼中掠过了一丝慌乱。
他阻止不了
这样下去,长留
没有思考的余地,他当即催动绝情道所带的冰寒灵气,在火海之下铺陈了一个结界,意图抵消掉一丝灼人的温度,阻止后进的长留弟子误入涉险。
这并非一件易事。
不过须臾时间,他体内的灵气便耗掉了将近半成。
但他不能停下。
也无须停下。
“师弟。”“掌门师兄”“子画”三道不同的声线传来,比声音更快的,是落在他身边的三个坚定身影。
长留,并非只有他白子画一人。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笙箫默侧着头露出了招牌的微笑,手中的纸扇瞬间释放出了水之灵气,与身边摩严、东华两人的霜雪之气一同,牢牢阻隔开了越发暴涨的烈焰。
“好。”
无须过多言语,白子画收回手,纵身落在了断念剑上,朝着天阙上,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灾难的人的方向,飞了过去。
极短的一段路程,却恍若鬼界的血池炼狱,饶是白子画有寒气护身,一身素衣,也还是多处被灼烧成了灰烬。最终,他在距离花千骨不到十米处,一片泛着幽蓝白色的火墙前,停了下来。
“花千骨”
晶亮的汗珠从白子画的眼睫上悄然滚落,又顷刻在沸腾的温度中化为乌有。隔着影影绰绰的空气,一袭红衣、容色惑人的女子微微眯起了双眼,没有丝毫感情地望着在她手中苦苦挣扎的黑衣少女。
就像望着一粒微尘。
一只蝼蚁。
“”
白子画沉默着,化出了当年留下的一把长剑。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身为长留掌门,他一定要护得门下弟子周全,即使孤注一掷,一去不还
“云想衣。”白子画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远远地看了一眼在花千骨怀中沉睡的女子,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可别让我失望啊。”
幽深如黑曜石的瞳孔浮现了一层霜色,白子画手腕微动,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银白弧度,竟是不管不顾,朝着花千骨飞掠而去。
火焰霎时吞噬了他的身影,断念剑一声嗡鸣,褪去了寒芒,剑身也在极致的高温中熔作了乌黑。
但奇异的是,白子画手中的凡铁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不断闪现出两仪八卦之象,一举为他斩开了火墙,让他得以落在了花千骨的近身。
“白上仙”
遽变的灵力,引来了花千骨轻轻的一瞥。
“是。”白子画随手削断了冒着白烟的发梢,目光清冷似冰,望向花千骨,“金苏苏乃是长留弟子,纵使有错处,也该由长留责罚。”
“师侄可否放人”
“放人”花千骨微微侧身,眼中飞起了红蕖漾月般的笑意,声音轻轻却不容置喙,“那可不行。”
白子画霜色瞳孔一紧“当真不肯”
“当真不肯。”花千骨仍是那副浅浅含笑的模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