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像海藻般飘荡,温水接触到眼球多少有些不舒服,他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那个银发,应该是夏日祭上递给他传单的男人口中的迦叶。
他当时逃进夏日祭场,是为了躲那帮黑手党的追捕。人多的地方才方便躲藏,原本他捧着凭脸而来的章鱼烧在角落吃的好好,谁想到会被一个男人抓住。
准确来说,是他的目光太明显,所以吸引了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可他身边那个金发马尾的剑士太特别了。
被那男人称作善逸的金发少年,像是历史缩影的海市蜃楼,衣着打扮到行为举止都与此地格格不入。
更贴切大胆的形容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明亮的羽织下是刀具,看那架势绝对是见过血的。
而最吸引太宰治的,却是金发剑士看向黑发男人的眼神。
太宰治短暂的人生里,从没见过如此沸腾的情感。他行走过贫民窟,里面的生存的、甚至称不上是039人039。死亡如影随形,人的兽性被放大到极致,对待欲则更是放浪。
他没见过这样的情感。
太过
怎么说呢,太宰治当时咬着章鱼烧想了半天。这位在黑手党追捕下也能全身而退的九岁孩子,怎么都没能折腾出个形容词来,只能抽象理解。
像是满天的星辰都落入眼中,不顾一切的崩裂焚烧一般的眼神。
什么时候,他也能体会一把这种感觉呢。
然后,他就被抓了。
“如果想除掉一些麻烦的话,去这个地方吧。”
“迦叶他特别会养孩子哟”
先不论这个奇妙的养字,让他有一种自己不是个人而是只动物的感觉。就那被远远丢进他怀里的面具,和塞在狐狸面具里的手写传单,都让他感觉极其诡异。
一种由内而外的滚烫缓慢渗出,太宰治微微张嘴吐出一串气泡来,感知这一份绝不正常体温。
夏日跳河、连夜奔波、四处躲藏,到底到底还是小孩子的身体,怎么也经不住这么造作。
太宰治对自己的身体状态也有预料,所以才打算招惹一下麻烦,看看能不能为自己寻一处暂时的落脚点。
脑袋一阵钝痛,突然拜访的高热和疼痛像是商量好一般,此刻一同向这具苍白虚弱的空壳发难。
烫。
刻进骨子里的岩浆沸腾,牵扯着肩背上几处青紫的伤痕也苏醒过来,更不用说腰上那被他草草处理的伤口。
太宰治蹬了几下腿,缓缓地冒出一个头来,大口呼吸。
按理说还未愈合地伤口应避免沾水,可太宰治疯癫惯了,哪管的上那些常识道理。
他得留下来,给自己争一个喘息的时间。要留下,就必须打动那个迦叶。
而小孩子最大的优势,就是示弱买惨搏个同情。身为兄长,在面对一个与弟弟年龄相仿却伤痕累累的孩子面前,怎么都能降下几分心防。
这么想的太宰治,面无表情的用手撕扯开胳膊上刚结痂的伤口,因为高热而显得朦胧的鸢褐色眼眸仿佛要下一场氤氲的细雨。他的动作干脆又利落,把握着力道撕扯伤口,把它控制在一个看上去严重但实际上又不会造成大碍的程度。
血液一丝丝地流出,飘荡在温热的水里,没一会儿浴缸里的水就染上了浅薄的红。
门被敲响了。
热腾腾的水蒸气晕染了浴缸对面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