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绾陡然发觉,魏桓身上的气息冷厉起来,就好像从温暖的初秋,忽然过渡到寒冬大雪纷飞的日子,几缕雪花从衣领钻进衣服内,紧贴着身子融化。
冷的令人发颤。
孟绾不动声色地颤抖一下。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魏桓却下意识回头,问她“冷吗”
“妾不冷。”孟绾摇摇头,又极有心机地扬起小脑袋,甜滋滋询问,“王爷冷不冷”
魏桓莞尔,牵住她的手。
牵手的动作似乎演示了千百遍。
魏桓的手伸过来,还未挨着她,她的手便快于脑子,直接递了过去,放在他掌心里。
孟绾陡然反应过来,却不舍得放开。
男人的手心很热,像一个不断发热的火炉那样,握住她冰凉的手。
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些本不该出现的的片段。
屋内温暖燥热,珈蓝香清甜的味道彷佛萦绕在鼻尖,帐幔重重
粗重的喘息交织着少女的轻哼,一声一声敲打的耳膜上。
男人吻住她的脖颈,用力按住她的手掌,让她动弹不得,只能扬起雪白的脖颈发出破碎的轻哼,似痛苦,似欢愉。
男人的手掌,就如今日一般火热。
孟绾没由来地有些心慌。
那是是孟姬的回忆吗
她呆呆盯着自己与魏桓交握的手,一阵迷茫。
为何我会有孟姬的回忆
难道,她会慢慢取代我吗那以后,我是孟姬还是孟绾呢
她脑子快炸了。
还是魏桓发觉她的不对劲,及时打破她的纠结,“怎么了”
他清冷的声音如同远古的钟声,传入脑海中,像是注入了一片明光,照亮前路。
不管是孟姬还是孟绾,如今身在此处,要做的事情也唯有一件罢了,保下自己的命,好好活下去。
孟绾勉强一笑,“没没什么”
魏桓没有逼问,只拉着她的手,未进隔间,直接走入大堂。
大理寺卿带着下属们行礼“拜见摄政王。”
韩国公脸色犹如漂染过那般雪白,没有一丝血色,战战兢兢跪地磕头“老臣给摄政王请安,王爷安好。”
孟绾不屑地轻哼一声。
人家都正儿八经行礼,唯有他还要自称“老臣”。不就是想要倚老卖老,借着年龄,胁迫魏桓吗
这声轻哼说大不大,却足够满屋人听的清清楚楚。
看上去,摄政王妃对韩国公,非常非常不满。
周进轩和几个同僚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绝口不提韩国公,只平静上前禀告“劳烦摄政王过问,韩三郎案情已经了结,判了腰斩,还请摄政王指教。”
魏桓瞥了一眼他递上来的呈文,没说什么,只是淡然开口“方才韩国公做了什么,将”
他顿了顿,想起孟绾的病情,将王妃二字吞下去,“将娘娘气成那样”
周进轩这才将韩国公为儿子狡辩的事情说了。
魏桓冷冷盯着韩国公,通身威压如千斤巨石落在韩国公身上。
他再也经受不住,跪地哭求道“王爷,老臣平生最爱唯有此子,实在不忍他遭此大难,只求王爷饶他不死,不管是打是罚,老臣都绝无怨言。”
魏桓拍下呈文,冷声道“放了他,让他再去祸害旁人家的姑娘”
韩国公讷讷不敢言,老老实实听着他的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