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嘉丁纳先生摇摇晃晃的站姿,跟他这一声斥责,看起来并不相配。
玛丽连额外的解释都不必,一个眼神瞟过去,外加一声轻笑,就足够反驳了。
那笑声就好像再说,“您既然认定了是胡说八道,那您倒是站稳了先。”
于是乎,嘉丁纳先生身上的阴沉颓唐,愈发宛若实质。
他只顾自己愤怒,玛丽的手掌已经按在了摊在沙发上的马卡斯肩上,“坐在这里汗流浃背有什么意思计算一下你们回来的时间,利特赛那家伙应该已经接上家人,躲藏起来了。
怀揣150万英镑左右的资产,他只要肯拿出一半来,整个伦敦都会变成他的巢穴。
您那些穷凶极恶的朋友,从此以后,就是您的敌人。
您还敢安心呆在这里得趁着他反应过来之前,先把钱抢过来呀”
玛丽手掌落下的瞬间,有那么一会儿,马卡斯都以为自己心跳骤停了。
他惊疑不定地回首,壮着胆子观察她。
那是如同婴儿般纯然无辜的一张笑脸,见他看过来,她还歪着脑袋举起小表妹肉呼呼的胳膊,对他晃了晃。
看得出来,两片厚厚的镜片后头,那双眼睛,正挂着明显的跃跃欲试。
马卡斯咽了咽口水,太阳穴突突乱跳。
恶劣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异株,对于危险,向来具备更敏锐的感知。
他隐隐察觉到,面前这个小丫头不对劲,但另一头,他又舍不下那些钱。
150万英镑,那是什么概念除了王室储君威尔士亲王,一般的王公贵族,这辈子花不花得了这些钱
马卡斯这老货,当下脑袋几乎裂作两半。
这种情况下,玛丽还给他加砝码,“他背叛了我,这钱我就不要了,谁找到的,就该归谁,合情又合理。
只是拿钱的人,得把叛徒的人头带给我,您说是不是”
马卡斯先生闻言,汗毛倒竖,但他又止不住地觉得亢奋。
他在玛丽的眼中辨认出了她的疯狂与坚定,他红色的鼻翼急速扇动几下,就此坚定了决心。
他稳稳站起,摆出一副合作者的姿态伸出手。
玛丽接受了,于是,他用力握住玛丽纤细的手指。
玛丽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将他拉近,在他毛发斑白,耳垢横生的耳边小声提醒道“抓紧时间”
马卡斯激动地驮着的背都挺直了些。
嘉丁纳先生难以置信地看着玛丽,他还来不及说什么,马卡斯已经夺门而出。
他赶紧追出去,心里急得几乎癫狂。
玛丽蛊惑在先,他怎能放任这样一个疯子跑出去。
不过他的担心纯属多余,利特赛一家一整天都没回过公寓,公寓管理人说利特赛夫人早上出门前交代过,他们一家要去乡下走亲戚。
但打听到乡下地址,追出城去,沿途探问,又没人见过这家人。
他们奔波来去,结果却一无所获。
回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还被阿加莎撞上。
马卡斯先生急着去见玛丽,没注意到这个小姑娘。
嘉丁纳先生倒是注意到了,受此提醒,他猛然想起,可以去向莫里斯他们打听消息,但顾虑到身边跟着这头贪婪的地狱恶犬,他又把这念头吞进了肚子。
他们到家的时候,玛丽正给西莉亚喂饭,见到他们,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