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公爵又把目光转向了奥斯顿,此时奥斯顿正摇摇晃晃站起,准备跟在卡佛管家后头出去。
“我今天就不能安心吃完这顿早饭了是吗”咖啡杯猛地落在洁白的细瓷盏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而公爵大人正眯着眼,危险地看着他。
奥斯顿苦着脸回头,他不再压抑自己的痛苦。
任何一个人看见他这样子,都不会怀疑他有多需要医生照料。
公爵大人妥协了,但他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依旧充满怀疑。
果然,这小子说去治伤,干脆就守在了那小丫头身边,再没回来。
他断定里头有猫腻,至少这两人一定认识,说不定那傻姑娘就是来找奥斯顿的。
因此,到了傍晚,一听说那女孩醒了,他便带着准备去送药和食物给病人的女仆,施施然进了客房。
他进门的时候,屋内的两人脸上皆是一脸急迫。
一个急着下床离开,一个急着询问情况。
他的到来就好像有人往一锅沸水里加了冰块,倒是有点镇静作用。
小姑娘警惕地缩回被子,不再强拉着奥斯顿往外走。
奥斯顿咳嗽了一声,对女孩说“这位是我的保护人德文郡公爵大人,他值得信任。”
说完,他又转而介绍那小姑娘,“阿加莎凯尔卡特那位小姐的信使。”
阿加莎赶紧从床上滑下来行屈膝礼,她的动作摇摇摆摆,不怎么标准,但好在足够恭敬。
如果不是她眼中那始终不肯退去的警戒,公爵大人想必多少会感到满意。
当然了,全然满意是不用想了。
女王断更,杂志社被人堵了一天。
到了傍晚的时候,人流才勉强疏散,他派去护卫戈登爱默生先生的警卫都差点回不来。
而他们之所以能全身而退,竟是托了股票市场毫无预兆断崖式暴跌,超过半城的人都损失惨重,无暇他顾的福。
他今天的情绪底色就是灰暗的,再开口,语气也颇为沉郁。
“不顾自己的生命,私闯贵族府邸,这位信使小姐看来是有非常重要的讯息需要传达。”
公爵背着手,走到两人面前站定。
他微微弯着腰,直至视线与阿加莎齐平,两人的脸孔差不多直直撞在一块儿。
受此压迫,原本就虚弱的阿加莎越发感到头晕目眩。
“别害怕我舅舅不是坏人。”
奥斯顿话语刚落,公爵大人便冷哼一声,“你干脆别这么迂回,直接跟我说别吓她。”
奥斯顿当然是不敢说的,他越过这个话题,劝说阿加莎,“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在这里休息明早我们上嘉丁纳公馆拜访。”
一提起玛丽的事,阿加莎又鼓起了勇气。
“先生,如果可以,请您立即跟我走一趟,再耽搁下去,我怕小姐会有危险。
布滋已经跟嘉丁纳先生达成了协议,只要他不再给小姐援助,红房子里的所有人都会得到资助。
布滋说嘉丁纳先生是小姐的舅舅,他这样做不算背叛。
我说服不了他,大家都只听布滋的,我只能看着他把分散在各处监视的人陆续撤回来。
原本跟在小姐身边的人告诉我说,小姐已经被看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