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屿生觉得自己简直是水逆。
从工作室出来,她满脸愠色,温西小碎步跟在身后大气不干喘,却仍不忘给niy添了件披肩。
倪屿生说了句谢谢,抬眸的瞬间注意到自己下车的位置还停着一辆熟悉的辉腾,眼窝瞬间一热,急躁的步伐渐渐慢下来,偏头示意两个助理“你们回去吧。”
游寅挂断三哥电话后,接了个跨国电话。法国研究所那边有事务需要他参与,两边一直聊到手机发烫。车窗被敲响时,游寅终于做了退步“你着手安排。”
敲窗的是倪屿生。
她肩上添了条灰色披肩,衬得肤色极白,游寅降下车窗,见她莞尔道“小狗仔,蹲我呢。拍到什么有意义的新闻没”
游寅往她斜后方看看,发动中的保姆车等候在那。他收回视线,道“来的时候没记路,一时忘记该怎么开回去了。”
他卖蠢的语气直接且正经,理直气壮地撒娇。
料峭春寒,夜风带着凉意。倪屿生裹着披肩,目不转睛地盯着游寅,眼睛弯弯的,片刻后,她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正巧,我缺个司机。那就一起吧。”
倪屿生坐下后给经纪人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跟朋友车回去。
路上,游寅车子开的慢。倪屿生靠在副驾上,懒懒地合着眼,没有来时逗趣的兴致。
“去哪”
游寅问了两遍,倪屿生心不在焉地一直没回应。
游寅感受着邻座传来的压抑的气息,误会她是被网上那些乌烟瘴气的争吵影响情绪,从而本就冷漠的脸色越来越沉。
“你的目的地。”
受倪屿生情绪影响,游寅他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说话的语气一时没把控好,有些重。等意识到想弥补时,他发现倪屿生已经侧过头,负气瞪他。
“我不是”游寅想解释。
倪屿生一耷拉嘴角“你凶我。”
听着这委屈得不得了的语气,游寅那高岭之花的冰冷瞬间化为绕指柔情“那怎么办我允许你凶回来。”
倪屿生垂着眼,掰着手指头开始卖惨“我怎么这么倒霉,先是被网络暴力,又被家里打电话催债,我现在事业、金钱两手空。本想蹭你个车,你竟然还凶我。早知道我就让我助理送我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好歹也是个明星,进出有专车也是有专车接送的。不过就是我现在事业正走下坡路,工作室里从经纪人到助理,都敢给我穿小鞋,和他们一路肯定会被他各种甩脸子罢了。”
倪屿生越说越入戏,微低着头,眼角泛红,眼眶微潮,不一会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寻常人流眼泪是贴着眼睑,流下来。倪屿生不是。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下眼睑滚出来,断线珍珠似的,真美人落泪。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你不用道歉,我都习惯了。”
游寅被她这一套一套的说法逗乐了,喊了她几声,对方理都不带理他的。游寅被气得倒吸了口气,伸手过去。
倪屿生从小被倪俊坑,早就练就了一身甩锅的本事,搅浑水搅得非常有一套。她大脑飞速转着,正思索还有什么能胡扯时,只觉眼前黑影一晃。
反应过来时,下颚被人紧紧捏住,她被迫扬起脸。
游寅露着无奈又纵容的笑,煞有其事地打量她“让我看看,这谁家的小骗子又出来了。”
倪屿生挥着胳膊扒拉他的手,眼角挂着泪痕,梨花带雨的样,谁看了不心疼。
“别动。”游寅松开手,用食指指背刮了刮她眼下泛红的地方,动作轻柔得让倪屿生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