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门里侧坐着的杨惠眼睛尖得很,离着老远就探出头打招呼,“姐夫,依依回来啦。”等人走近,“我过来的时候往楼上喊了喊,半天没动静,我就寻思你们出去了。”
“嗯,有点事。”季磊神色淡淡的回道。
杨惠还想打听是什么事,见父女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季云依喊了声小姨就上了楼,季磊也跟着往楼上走,刚迈上第一个台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着杨惠,“月末了,你下午戳个空儿把这个月的账算一算,下班前交给我。”
杨惠点头说好,季磊没再多言,抬脚上楼。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杨惠深呼口气,稳下心神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算了不管了,先把眼前的账应付过去再说吧。
二楼卧室,季磊进门反锁,靠在床头,在安静的房间里慢慢缕清思路。
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做季磊,打小学习不好,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家混日子,季父季母看不得儿子这个不争气的样儿,商量一番,将楼下出租的铺子收回来,给季磊开店,也算他有个工作,以后老两口托媒人介绍对象也能张开嘴。
按照季父季母的意思呢,他们自家的店面,又在县城的中心街道,能省下一笔租金钱,不管是开超市还是服装店都是不错的,但季磊嫌这些麻烦,也愁着打理。恰好当时两元店刚开始从外地兴过来,他想着一律2元好算账,闹着父母开了家两元店。
父母哪有拗过孩子的,老两口心里虽然不赞同,等店开起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下来帮忙,这一帮不要紧,发现生意还挺红火的,而且结账也简单,论件数就成。
有这家店打底,季磊满十八岁之后,季母开始托着以前的老姐妹说亲,前后也相了几个女孩子,最后都被季磊吹牛吹走了,最后还是季母娘家的老婶子给介绍了个同村的姑娘,杨巧。
当时杨巧21岁,按季母的说法正是“抱金砖”的年纪,长得一般,胜在个高肤白,人也能干,要不是因为父母接连重病也不会耽误到现在,她对有房有铺面、人也高大帅气的季磊很是满意,而且对方不嫌弃她父母双亡的身世。至于季磊爱吹牛的坏毛病,杨巧认为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吹牛也不用上税,比起村里那些爱喝酒、打老婆的男人,这点事儿在她看来真心不算什么。
就这样,季磊和杨巧结婚了,婚后和季父季母住在一起,婆媳都是爽利性子,在一起生活偶尔有些磕绊,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总体来说算是和睦,季磊20岁那年,季云依出生了,季父季母对这个挑着儿子儿媳优点、长得白嫩漂亮的小孙女疼爱得紧。
好景不长,季云依六岁的时候,杨巧回村给爹娘上坟的路上出了车祸,当时也没有监控,肇事司机就这么逃逸了。
这事对季家的打击很大,季父季母越发心疼可怜的小孙女,怕她受委屈推了不少老伙计给儿子的说亲提议。
季父季母本来就是中年得子,哪怕儿子结婚很早,季云依喊他们爷爷奶奶时也已经六十多岁,又出了儿媳这档子事,年轻时光顾打拼落下一身病根的老两口身体越发不好,拼着一口气撑到孙女中考完就都去世了,前后相差仅仅一个月。
季磊很崩溃,整天靠着喝酒来麻zui自己,他那个说大话的毛病,在失去妻子和父母管束的情况下,也在酒精的催发中变本加厉。
季云依的状态不比季磊好多少,妈妈死后由季父季母带大的她对爷爷奶奶感情很深,她的性子容易多思,又处在相对敏感的青春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本就不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