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乔鲁诺立刻抬眸看了海因娜一眼,没有继续说话。一只迷你章鱼从盘子里爬了出来,挪到了女孩的刀叉前。
“怎么了”女孩用叉子按住了章鱼的爪,章鱼缩了一下脑袋,立刻变回了鸭胸肉。
“没什么,”少年的微笑就像往常那般好看,“我还是不陪你去了,你的母亲需要照顾。”
“噢,好吧”女孩重重答应了一声,决定下次给乔鲁诺硬塞一大块烤鸭胸肉。
海因娜遵循教父信中的地址,来到市区边缘的一栋房屋前。这座建筑是享誉瑞士的一家私人银行,没有招牌,没有路标,却已有百年历史,罗纳河将它的倒影拉成了巨人,远处的教堂也不及它宏丽。敲响大门,一位穿着古板而考究的老者前来迎接。
老人名叫汉斯卡尔瓦德。作为最忠诚的手下,他为教父打理财产多年。
达佐诺阁下的几项重要投资非常成功。九年过去了,遗产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原先的一亿五千万美元。
卡尔瓦德协助海因娜办理了各种继承手续,这个星期。他打算带她对各项财产进行一一过目。高档轿车穿过浓绿的田野,远处是高矮不一的山坡。带着白顶的山头云雾缭绕,偶尔有几栋房屋隐藏在森林里。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达佐诺阁下拥有的那块土地”海因娜问道。
“乌纳小姐,您看到近处的田野和森林了吗从轿车的车窗向外看,蓝天之下,没有一片碧绿不是他的土地。”
“您看到远处的雪山顶了吗那里建有一座滑雪场,从缆车的车窗向外看,没有一处纯白不属于他。”
轿车继续向前行进,最终来到一座隐世的宅邸。
花园建在奇特的高阁之上,阳光为凉亭刷上一层金漆。玫瑰怒放,肆无忌惮,从不用担心有人会折断她的腰。
卡尔瓦德从宅邸的保险箱里取出一幅尚未修复完全的胡桃木油画。此画名为救世主,由达芬奇亲自绘成。
它曾被认为是达芬奇的徒弟所作,达佐诺在死前一个月花低价秘密买下了它,请卡尔瓦德找专业人士进行修复。
这位忠实的手下按照吩咐,光是寻找专家就花了两年时间。经过整整六年,修复工作已经进入尾声,还有半年便可以问世。几天前,他邀请了很多位国际专家进行鉴定,确定此画的确为达芬奇真迹。
海因娜让卡尔瓦德半年后将这幅画送到那不勒斯,救世主的出现必将震惊世间。
女孩站在露台边,围栏与玫瑰融为一体,绽放于她的裙角。
从高处向下看,云比任何时候都低,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了田野和森林。这块有光的土地就是属于她的画卷。
“他选择了你,你就是他的继承者。”老人对她说。
风在老者耳畔低语,那是教父的灵魂在呼唤永不遗忘者的名字。
“是我选择了他。”女孩说。
选择继承他的遗志,选择直面厄运,选择在黑暗中开辟光明的道路。
“卡尔瓦德,我需要转一笔账。”海因娜将收款方的名字和地址写给了老人。
“您对葡萄酒业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东西还挺多的。”
“您想赚更多的钱”
“我想赚名。”
“您知道的,意大利的情况很特殊。哪怕钱再多,名头再响亮,也会无声无息被死亡吞没,尸体都找不到。”
“有一种人,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