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白墙红顶的房子,背靠青山,面对海洋。车库与花园已经荒废了很久,隔着几百米才能看见另一户人家。
此处属于那不勒斯的一座小镇,远离尘世的喧嚣,如果不是这里的沙滩不够白净,完全可以作为富人的疗养胜地。
奈格罗尼拿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去后把门重重关上了,海因娜只好寻找开着的窗户。
她钻进野草丛生的院落,一扇玻璃门连接着屋内与花园,可并没有钥匙能打开它,想偷溜进屋只得另寻他法。
海因娜绕着房子观察了一圈,在一丛狗尾巴草后方发现了两扇狭窄的通风窗,其中一扇恰好打开着。伸头往里探去,原来这是地下室的窗户。
借着猫咪的小型身体,海因娜成功钻进了地下室。
光线从上方投射进来,照亮了室内存放的各种杂物。
她越过积灰的画具颜料,终于来到了地下室门口。
隔着门板,可以听见水流声,大概是奈格罗尼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狐獴打开收音机,开始收听由钢琴伴奏女声独唱的诡异歌曲,令海因娜头皮发麻。
她躲在地下室门后,静静等待夜幕降临。
镇中心教堂的铜钟敲响了九下,奈格罗尼回到了卧室。
二楼隐隐约约传来了关门的声音,海因娜用爪按开脖子上的小匣子,吃下绿叶变成了人型。
女孩戴上早已准备好的手套,拔出手枪,从里衣中摸出弹匣,装填完毕后,她拉动套筒,一手举枪,另一只手缓慢拧开了地下室门。
她的口袋里还有一盒火柴,用来毁尸灭迹。
眼前是十几级通往一楼的阶梯,海因娜仰望头顶,反复确认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才放下心沿着台阶向上走。
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宽敞的客厅映入眼帘。
再普通不过的红色沙发,老旧的电视,发黄的墙纸,多年未使用的壁炉。
沙发破了几块皮,露出黄色的海绵内胆。海因娜将视线继续上移,看到了一幅巨大的油画。
油画悬挂于沙发靠着的那一面墙上,前景是一辆长条货车,亮银色的车头,墨绿色的车身。
等等,车身上有字。
女孩仔细观察了货车,车身正中居然写着“欢迎来到马戏团”这行字也是绿色的,就比背景的墨绿浅一点,不细心根本辨认不出。
车头的挡风玻璃上用红色写着“伊芙琳伊芙琳”,结合整幅油画来看,很可能是画家的落款。
一切都是如此古怪如果将整辆货车搬到现实中,海因娜再熟悉不过。因为当年撞向她与教父的就是它
原来是奈格罗尼的作品吗难怪刚刚在地下室看见了很久不用的画笔和颜料。
这幅画的背景较为奇特,货车后方是一座马戏团尖顶帐篷,帐篷背后居然是一座游乐场,巨大摩天轮占据了深蓝色的夜空。
画面的右下角有一道人影,翘起的鞋尖,鼓出的肚子,卷曲的头发应该是一个小丑。他手中居然握着尖利的飞刀虽然小丑的五官沉没在黑夜中,但海因娜已经感受到瘆人的寒意了。
真是一幅阴暗诡异的油画,居然有人会把这种玩意挂在客厅。
突然,一阵尖利的笑声从耳边传来,女孩顿时浑身发凉,这是幻觉吗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
红色的沙发,泛黄的墙纸变成了一道道跳舞的细线,如风车般旋转。
不祥的预感始终包裹着海因娜,她掐了一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