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椅边,两位少年人一时无话,海风掀起他们的发丝,从远处带来鸟雀的啾鸣之音。
“我明天会还给你的。”海因娜将同桌的外套系在腰部周围,开口打破了沉默。
乔鲁诺依旧立在长椅边,眼神无辜又迷惑,他一直望着她绿松石色的眼睛,迟迟没有回应。
“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女孩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伸手去捉他的手腕。
少年的心跳慢了一拍,耳根霎时间红了,鬼使神差地将手背在了身后,就是不给她抓住。
“你”海因娜几乎要吐血了,“快点把手伸出来”
“哪只手”乔鲁诺没有发现提出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
“你还问哪只”她恨不得揪住对方的领子晃一晃,听他脑袋里有没有水的声音。
“当然沾血的那只”
“对不起。”少年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回想起方才愚蠢的举动,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她的面前。
然而他又不想就这么离开,磨蹭了几秒才把手递给海因娜。
“跟我来。”看到他那副呆愣的模样,她皱起眉头,捉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大步向前走。
她就这样拉着他,不容他推拒,绕过玩耍的孩童,硕果累累的橙树,灰石磊成的凉亭,最终来到一条小溪前。
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投射进清可见底的溪涧中。二人接近水流之时,恰好惊起几只棕色的蛙。
海因娜伸腿将长草拨到一边,单手驱赶走在面前乱飞的小虫,在石头边俯下身子,把乔鲁诺的手按进了小溪里。
肌肤触碰到流水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因突如其来的清凉打了个激灵。
溪水是冰冷的,只有对方的手是温热的。
乔鲁诺放弃了挣扎,他在她旁边蹲下身子,朝她伸出手,乖巧又安静,就像一只被主人用刀架着脖颈洗爪子的猫咪。
她用双手拇指搓洗着他的手心,每搓一下,都能擦起他的心底的火花。
令二人尴尬无比的“铁锈”被逐渐洗去,少年的手掌恢复了冰雪般的色泽。
海因娜用他的外套袖口仔仔细细帮他擦干了手,就连指缝间也毫无水渍保留。
“我反正得先回家了,”女孩凶巴巴地对他说,“你自己想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吧”
乔鲁诺立在原地,同桌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刚挪动脚步,她突然回过头望了过来。
“你怎么还不走准备在这里过夜吗”海因娜忍不住朝他招手。
少年欲言又止,快步跟了上去,与她并排前往下山的路。
二人沿着灰色小径向出口的方向进发,在经过一片树林之时,海因娜突然举起手臂,朝天空伸出了食指。
一只知更鸟落在女孩的手上,蹦跳着挪动起毛茸茸的身子,低头在她手心啄了几下,却没有发现任何食物。
知更鸟“啾啾”抱怨了两声,歪起橘色的小脸,用豆子般的眼睛盯着旁边的少年。
乔鲁诺也向它伸出了手指,小鸟又落在了少年手上,然而什么吃的也没捞着。
海因娜弯起食指,轻轻刮了刮肥鸟的脑袋。
肥鸟气急败坏,拍了拍翅膀,向其他的游客飞去。
女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年也跟着笑了。
二人走在路上,见到很多人正捧着坚果喂松鼠。乌鸦蹲在高高的树枝上耐心等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