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迈步的动作稍微一大,嵌在血肉中的小块玻璃渣就会向更深处滑去。
海因娜疼得双腿打颤,她靠在后门的扶手边,根本不想低下头仔细观察自己的伤口。
乔鲁诺的白色外套挺长的,正好遮住了她受伤的膝盖和染血的裙摆。这件旧衣很干净,散发着一股洗衣粉的馨香。
从公交启动至公交到站,海因娜都没有改变站姿。迈步下车时,她咬住嘴唇,忍住了痛呼的冲动。
她找到了离家最近的药店,用书包里的零钱买了酒精,碘伏,镊子,医用胶带和纱布,准备自己在家处理伤口。
海因娜拧开公寓房门的锁,见多娜提拉还没有回来,心中松了口气,拖着步子来到卧室。她坐在椅子上,掀开外套和裙摆,对着阳光观察起伤口。
金色的光束照亮了凝固的鲜血,她仔细消毒了镊子和伤口,将镊尖对准皮肉中的玻璃碎,一块一块将它们挑了出来。
敏感的痛觉神经被拨动了,她咬住下唇,忍住了痛呼。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有些无助和难过,自己仿佛成为了一只受伤后自己舔舐伤口的圆毛生物在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后,她又开始嫌弃自己的矫情。
膝盖下方,一大块皮都被磨掉了,渗血的肉露了出来。海因娜放轻了动作,用棉签在伤口上方一点一点滚动。最后她剪开医用胶带,将干净纱布罩在了血肉上。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痊愈,后面一段时间她只能穿裤子了。
这下好了,她和乔鲁诺现在是膝盖残疾同桌。
为什么乔鲁诺会来得那么巧他是不是看到了她拷问金发流氓为什么递完外套之后就跑了是不是拷问过程吓到他了
不过,乔鲁诺真是一个好人。不管怎么说,他都救了自己,她得想想应该怎么感谢他。
乔鲁诺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钱。
有了钱,他就可以买新衣服,中午也不用挨饿了。不知道他家庭状况怎么样,可能是他爸爸妈妈对他并不好吧,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配当父母的。
乔鲁诺还是挺可怜的,虽然有家人,还不如没有。跟她不一样,虽然她没有父亲,但是其他亲人都给予了她全部的爱。
但是她可不能直接给他钱,这样做是在伤害他的尊严。
怎么感谢乔鲁诺呢请他吃大餐不,一顿还是两顿大餐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还是想办法资助他吧。
她可以把资助的款项用支票匿名寄给他,但是怎么保证是他拿到,而不是他父母拿到呢那就寄到学校吧。但是意大利邮局的效率太低了,万一丢件,是不是就白寄了
要不然再偷偷给他什么东西让他既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卖钱
海因娜把乔鲁诺的外套放进洗衣机,按下了开关。
将外套洗好烘干之后,她把它取了出来,平摊在书桌上,心中想着该送给他什么东西,以及怎么送。
海因娜翻开了自己的首饰盒,想找找有没有什么中性的饰品。
项链不行,上学戴着也太奇怪了,她的项链都是很古典的那种,吊坠造型繁复,宝石很大。
那珍珠发饰呢不行,他自己戴不了,万一给他妈妈发现了是不是要被夺走
那换成戒指更不行,给普通同学送戒指也太奇怪了吧,又不是结婚。
耳饰呢海因娜打开了首饰盒的第三层,这里摆放着各种没用过的耳钉和耳坠,都是她打算在打完耳洞后戴的。
耳坠就不用考虑了,全是女式的,而且都是由手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