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在桐倚在后面的树下看热闹,目光在沈霁散落的半长金发上一掠。
大概是垂下来蹭在脸上痒,他偏开头,用手背将头发拂开。
太阳已经从远处的山头一跃而出,金芒灿灿,走得高了,可以将方方整整的小镇一览无遗。
远处的河水像条轻薄的腰带,松松系在兰和镇上,水面粼粼而闪,折射着一片散落的金箔。
剩下的阳光穿过树叶散落而下,斑驳地落在沈霁脸上,他垂着眼睫,金发在阳光下有种近乎透明的温柔感,像是从油画里跑出来的西方天使。
无意识轻轻敲击着树干的指背顿住。
傅在桐几乎失神。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那个人”会是什么模样。
大概就是沈霁这样。
唐冶弯着腰,努力“咯咯咯”了半天,母鸡爱答不理,连个正眼也没给。
他遗憾败退,戳了戳项川的背“快上,我们就别有老傅那么宏远的梦想了,能住上标间就不错。”
项川没想到真要来,脸僵了半天,不太情愿“唐哥,要不还是算了你看你忙活半天都没用。”
唐冶笑眯眯的“我试着没用,不代表你也会没用啊,都说好了的啊,快上,还要去其他地方呢,都十点了。”
项川只好往前挪了几步,干巴巴地咯了声。
傅在桐在后方空降指挥“哎,带点感情啊。”
项川嘴角抽了抽,充满感情地又咯咯咯了几声。
母鸡冷漠地别开头。
似乎还翻了个白眼。
项川敷衍地叫了几声,赶紧站起来,才发现他维持的帅气半跪导致裤子上沾了泥。
不仅有泥,还有鸡屎。
项川脸色一变,立刻就受不了了,跑回头去找跟拍助理要水和纸。
沈霁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往前挪了两步,张了张嘴,身侧忽然凑来个人,往他头上插了两根干净的鸡毛。
“这样就更像了,”傅在桐的声音里充满愉悦,“来,叫一个。”
唐冶乐得不行“这样好,这样可爱”
沈霁麻木地问“我可以拒绝这样的造型吗”
那俩人异口同声“不可以。”
沈霁忍辱负重,头顶鸡毛,凑近了那只鸡,稍微顿了顿,模仿着母鸡的叫声,咯咯咯叫了几声,惟妙惟肖的。
母鸡把头扭回头,盯着沈霁看。
沈霁又模仿了下公鸡叫声。
母鸡鸡头一晃,狐疑地瞅着沈霁。
傅在桐在后面评价“人家估计以为你雌雄一体了。”
沈霁当没听到,认真地又叫了几声,母鸡似乎放下了戒心,站起来绕着沈霁转。
沈霁立刻翻脸无情,飞快将那几颗鸡蛋全部掏走。
唐冶一边笑一边鼓掌“厉害厉害,叫得太像了不愧是小鸡”
沈霁有了阴影,偷了鸡蛋立刻闪人“快跑,免得待会儿又有战斗鸡来追杀我们”
跟拍助理身上的水喝完了,项川受不了裤子上的味儿,跟着她去找水,人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唐冶跟他算队友,潇洒地挥挥手“我去找项川,就不跟你们一路了。”
山上树不多,不过此时太阳又上升许多,已经有了几分晒。
沈霁外面套着件连帽衫,闷得有些热了,跑完路,脱下外套搭在臂弯,觑见山下小镇的风光,忍不住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