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
“有多假”
“地摊上买的,十块钱八对。”
坐在李修岳一旁的女高管听到对话,瞄了一眼云初这边,“耳钉是挺好看的,不过还是没我们家云初好看。”
云初和李修岳之间的事,徐经理既然知道,女高管自然也知道一些,所以夸完云初,征求李修岳的看法“李总你觉得我们家云初好看,还是耳钉好看”
这样的场合李修岳见多了,应付起来早就游刃有余,他往后一靠,放下筷子,大大方方往云初这边打量,许久之后才说“我是直男,对女人家的东西还真没什么研究,不过你说好看,那应该是挺好看的只不过,你们瞅瞅,云小姐的鹅蛋脸配这个款式,下巴是不是更尖了,就好像下巴长又接了个下巴,得亏底子好,不然就成鞋拔子脸了”
李修岳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尴尬,尽管云初在公司算不上高层,但在部门也是徐经理手下的得力干将,谁能拿这种话对一个姑娘评头论足。
他们面面相觑,只把眼睛放桌子上。
偏偏李修岳还说“我只是针对耳钉,不针对云小姐你个人毕竟十块钱八对的东西,我觉得不戴也罢。”
云初人前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毕竟两家公司的人都在,只能笑着自我调侃“李总还说自己不懂女人家的东西,这不是很懂的嘛,其实我今早出门也有这感觉,再加上假体植入的时间长了,变形也是正常的嘛。”
李修岳表情微顿“什么假体”
云初摊手,无奈表示“下巴,做的,不禁压,不禁撞。”
说罢以后她垂了眼眸,拾起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咕嘟咕嘟两口喝下。喝完以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李修岳姿态散漫,时不时垂眸看来,跟云初几次对眼,不动声色错开。只有徐经理发现李修岳脸色比刚才回温。
张一莹从没见云初吃饭这么孟浪,尤其在公众场合,不由得凑近,低声问“你怎么了”
云初扯扯领子“热,降火。”
张一莹看看她的下巴,“你这儿真是做的。”
云初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笑吟吟看她“是啊。”
“花了多少钱”
“免费的。”
“免费还有这么好的事”
“对啊,村里每周末有义工过去,免费理发免费磨骨。”
“就知道你骗我。”
晚上回到居所,云初提着包上楼,周妙今晚在家,看样子也是刚回来,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她进屋闻到酒儿,还闻到淡淡的香烟味,就知道周妙最近是工作压力又大了。
云初前段时间其实也经常加班,工作很累的话,也会精力不济,那段时间正好认识个比她小六岁的在校大学生,他晚上过来找云初,两人在咖啡馆坐了坐,临走的时候云初有些困,却还要开车,小弟弟就送了云初一盒烟,二十几块一盒,中低端的价位,云初抽了几根,后来害怕上瘾,更害怕年纪轻轻一口黄牙,就没再碰。
她推开门进去,看见周妙瘫坐在椅上,手臂搭在那儿,指尖夹着半根香烟,客厅的门窗紧闭,满屋子都是烟雾缭绕,都是烟味,周妙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头又耷拉回去,望着天花板继续沉思。
云初走近,把她手里的香烟夺走,拿起水杯,用水杯里已经没有余温的白开水浇熄,烟蒂扔进垃圾桶。然后拉开窗帘,把客厅里的窗户都打开,房门也打开,嗖嗖的北风鱼贯而入,窗帘被吹的扬起,茶几上的几个塑料食盒,噗簌簌的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