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之畔的茅屋久无人住,更是破败凋零,褪了色的一张黄木桌案前,明玉缓缓将锈迹斑驳的铁匣打开,取出里面两封书信,一把短剑,并几张字据。
萧珩默默取过一封书信展开,明玉在旁缓缓道“当年九云山为南凌洲王侯督造一批长剑,遇到一些难题,便来向青锋谷求助,天泉长老命傅远歌前去相助,他到了九云山剑谷中,便令所有人重新融化剑胚,又远道自丰宁山取梧溪水来淬剑,岂料两月过后,出炉剑胚淬过梧溪水,不出两日尽数出现锈斑和裂纹,即使重新投入火炉融化,也不能再用。九云山山主得知后大怒,所幸天泉长老即刻亲自督促青锋谷弟子,日夜不停赶制了一批长剑送往九云山,这才解了九云山燃眉之急但傅远歌此次令青锋谷颜面大折,谷中上下颇有微辞,他自己对于督剑失败的原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萧珩听他说完,将手中已看完的书信折好放入信封之中,点头道“师父为了和傅远歌争夺掌门之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又是威逼,又是利诱,与他串通好的九云山弟子不在少数,傅远歌督剑失败,也不足为奇了。”
明玉叹道“薛晨也算是玲珑透顶的人物了,这些证据都给她找了来,虽然不够齐全,但也足够说明事实了。”
“嗯。”萧珩拿过那几张字据瞧了一瞧,放回匣中,“此事发生之际,正好是她被囚于韩嵩身边之时,她苦思逃走之法,自然对韩嵩的一举一动格外注意。这几张字据,可能是她当时从韩嵩身上偷来的也未可知。至于那两封书信和信物,也许是她离开韩嵩后,暗自去寻了那几名九云山弟子,不知用什么手段拿到的。”
明玉关上铁匣子,笑道“不管她怎么拿到的,总之帮了我们大忙。我从百灵岛回来,韩师兄听说我们要阻止玉归浓打开地宫,当即大怒,把我们都训斥了一顿,说绝不允许我们赔上整个青锋谷的前途和存亡,若没有这东西,季枫长老和梅音长老或许还下不了决心逼他退位,现在好了,谷中总算是上下同心了”
萧珩沉默一阵,问道“师父现在何处”
“他现在还在归宇殿中,此事毕竟不宜对外公开,谷中除了少数几个人,所有人都当他是真的病了”说罢,转头瞧着窗外天光云影下的秀丽山景,感概道“不知此番大劫之后,你我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看这明媚山色,听这淙淙水声”
萧珩闻言,眼皮轻轻一跳,却并不作答。
夜深阑静,苍梧山中的更鼓袅袅息去,幽凉夜色中,萧珩悄然来到归宇殿前,避开守在门口的弟子,踏过冰沁寒润的长阶走廊,来到重檐深处的寝殿门前。
厚重的大门被他轻轻一推便开了,晚风涌入室内,坐在窗下的韩嵩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悄无声息越过门槛的人,嘴角轻轻一抽,却又漠然转过脸去。
萧珩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低声道“师父。”
韩嵩瞧着窗外,半晌道“你还有脸回青锋谷这声“师父”,我可不敢当。”
萧珩静静道“您于我有恩,不管怎样,都要唤您一声“师父”的”
韩嵩冷笑“我算是瞎了眼,当年才会带你入谷,你我师徒情分,早在你当日背叛我之时便已断绝,从今往后,休得再提“师父”这两个字”
萧珩走到他跟前坐下,苦笑道“我背叛了您,的确是十恶不赦,可您呢您对师公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没有让您感到一丝愧疚么”
韩嵩面色一沉,扯动嘴角,道“你说什么”
萧珩凝视着他眼睛,缓缓道“您知道我在说什么。您是怕师公看了林师叔的笔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