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栓子是个记工员,算起来到底也是个小干部,只可惜结婚第三天晚上记工分回来的路上滑了一跤,一脑袋撞在了石头上
果然,就听褚妈道“那小子媳妇好像难产没了。”
随即犹豫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别犯傻,哪怕以后女婿不当兵了回家来,也不至于渴了饿了你,没道理给人家当什么后妈”
褚曦听了白了她一眼,“你说啥呢,我是这样的人吗那人啥都听他妈的,当初要不是想嫁到镇子上去,谁看得上他,还嫌弃我来了。”
说完眼波流转,转而对褚妈笑道“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想着您不是妈,您这么疼我,我哪舍得您再操心,放心吧,我会好好过日子的,您女婿是个有出息的,我以后还想当官太太呢,到时候您就是官太太她妈了。”
“哎哟哟,还官太太,”褚妈听了捂着嘴笑,不过脸上神色却是热切许多,拉着褚曦的手道“放心,妈最疼的就是你,好的都给你留着呢。”
褚曦也笑,眼睛不经意扫到院子里装模作样剥豆子偷听的六妮,见她脸色不大好看,脸上有些心虚。
六妮对她翻了个白眼,垂下头继续剥豆子。
心情却是有些复杂,说实话,她对这个三姐真没什么好印象,不,应该说她对二姐,三姐,五姐都没什么深厚感情,二姐掐尖要强,对谁都看不上眼。三姐虚荣懒惰,只要她在家,妈眼里全都是她,仿佛家里就她一个宝。五姐一肚子心眼,谁跟她玩谁吃亏,幸好这三尊大佛都嫁出去了。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妈口中最有福气的三姐,嫁的是最差的,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褚曦不知道自己那个便宜六妹的想法,而是喜滋滋的拎着小破篓子回了蔺家。
哪知还没到蔺家门口,就远远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心里一突,还以为是钟家寻上门了,下意识放轻了些脚步,哪知走近一看,就见是个陌生脸孔的妇女站在门口和蔺妈对骂。
应该是吵了有一会儿了,两人嗓门都有些沙哑,还有人站在中间拉扯劝架。
“你个坏了心的贼婆娘,我好好的儿子你竟然给他娶了个寡妇,你还是人吗当初要不是见你可怜生不了,我会舍得把儿子给你养你偏心小儿子就算了,凭啥这么欺负人,你不要把儿子还给我。”
“你骂谁呢,张燕,你少在这里给我装,你要是真心疼大娃,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问的,现在跑到我面前演,还不是看儿子大了想捞好处,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了,我告诉你,我儿媳妇就是好,长得漂亮,十里八村的都找不到这么一个人,人又勤快又孝顺,寡妇咋了我就看中她人好,要是娶了个像你这样的泼妇,哪怕是黄花大闺女我都不稀罕”
蔺妈看周围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蔺大伯母,顿时生了一肚子火,所以看到回来的褚曦,忙甩开拉架的旁人,走过来拉住褚曦就扯着嗓子夸,“看看,大家伙睁眼看看,这就是我儿媳妇,我亏待谁了这模样,谁能找出第二个来我跟他姓,又乖巧又孝顺,要不是命苦,哪还轮到我家大娃”
“我是个当妈的,养了孩子这么多年,我难道不想着大娃好大娃一年到头都不在家,找个人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说着,还抬起胳膊装模作样抹眼泪,一副被人冤枉受了委屈模样,可惜没有眼泪,只得低下头使劲儿用手揉,眼睛偷瞄到对面大嫂又要搅和,正准备张口说话,哪知就听到身侧传来哭声,“妈,我的亲妈”
女人娇滴滴的哭泣着,似乎格外伤心,还一抽一抽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口齿清晰,“别这样说,要不是您,哪有我今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