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抬手便唤出一柄剑来,剑锋划破空气,直接斩断了从那新娘衣袖里蔓延出来,就要触碰到赢秋衣角的细枝,他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已握紧了剑柄,随后他的身形便快如幻影一般,剑刃狠狠地擦过那新娘的脖颈,顿时便有鲜血从她的脖颈喷涌出来。
人群里有了惊叫声,但他们却又在下一秒看见傅沉莲用那柄划破新娘脖颈的剑,又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她的胸口。
新娘还未露面,便已身死喜堂。
这样的事发生在如此干净澄明的灵虚宗,便是一桩骇人听闻的事。
但当所有人看见那新娘逐渐化为一株枯萎的女萝时,他们又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少君早知这新娘乃是女萝妖”有人在人群里喊。
于是便有诸多人将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傅沉莲多年浸淫在血腥里,但这样的味道年深日久积压下来,却未曾令他习惯,反而令他只是闻着,便会忍不住反胃。
此刻他已尽力克制,抬眼去看他那位父亲骑虎难下,只能装作不知那新娘原是女萝妖的模样,他讽笑一声,再一次走回赢秋的面前。
他都不敢让她沾染到自己手上的血迹,明明想触碰她,却又收回手。
那天,他跟她走了。
后来逃亡路上,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她对他说“小莲花,杀人从来都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会让小莲花知道,什么才是这世上真正有趣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会教你,教你重新认识这个世界,它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那个小瞎子,明明自己都因为眼睛受了伤,而心灰意冷过无数次,却还信誓旦旦地要教会他生活。
可当他满怀期盼,望着她说,“阿秋,父亲要我成亲那日,是你抢走我的。”
“那么如今,你可愿与我成亲”
他是那么认真的,又满心欢喜地盼她能给他一个他心中所想的答案。
可那时,她愣愣地摸着被他亲吻过的眉心,一张白皙的面庞烧红,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小莲花,你,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那是不想让你跟那个女萝妖成亲,你跟她成亲的话,你以后就会”
当他攥紧她的手腕,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你,”
他满眼羞怯尽数湮灭,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紧紧地盯着她,“不愿”
“我”
女孩儿动了动嘴唇,她垂下头,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最终,她还是小声道“小莲花,我们是朋友。”
他满心期盼,却被她亲手按灭。
那时他以为,她从未动心。
如果后来,他不曾见她是那样为他不顾生死的话。
如果后来,她没有在他重伤昏迷之时,哭得满脸是泪,又摸索着他的脸,颤抖又小心地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话。
他几乎就要真的相信,这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他不信她没有动过心,一定是有什么,让她不敢面对,也无法给他诚实的回应。
淡金色的光芒浸入眼前这个女孩儿后颈,傅沉莲看着她昏昏欲睡,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开始趋于平稳。
于是他俯身将她抱起来,转身走上台阶,将她放到了她房间里的床上。
替她脱了鞋子之后,傅沉莲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上,随后他就站在床前,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