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一直不肯收教盲文的工资之外的钱,所以她盛湘月也只能时不时地给他买些衣服或者水果零食之类的东西送给他。
孤独是怎样的感觉,赢秋有想过。
那大约就像是她的妈妈还在平城工作,很久都不能回家的时候,外婆白天也去了赵婆婆的餐馆里帮忙的每个白天,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听着风吹着叶子的声音,在好似漫无边际的寂静里,一直等,一直等。
她等得到外婆回家,可是傅老师呢
他或许谁都等不到吧
此刻她也只能这样浅显地去猜测,却并不能感同身受地去体会他的心情。
“傅老师,你要是觉得无聊,你就来找我玩,不来的话,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都会接的”只这么短短一瞬,捧着糖罐的赢秋就已经想了很多很多。
傅沉莲只这样看着她,眼睫颤了一下,薄唇微抿。
最终,他沉默着伸手拧开她手里的糖罐的盖子,从里面拿了一颗糖出来,声音听起来仍旧足够平静,“好。”
赢秋眨了眨眼睛,“傅老师你拿糖啦”
“嗯。”他将那颗糖收进掌心里握紧。
“那你刚刚是真的不开心了”赢秋瞬间反应过来,“你是因为我收了她们的东西给你,你才不开心的吗”
她抱着糖罐,看起来像是有点不大愿意被拿了糖的小气鬼一样,还在那儿摸糖罐的盖子。
傅沉莲的眼睛微弯,有了几分笑痕。
也是此刻,他忽然见她肃着一张脸,把糖罐往桌上一放,原本盘坐在凳子上的她扶着椅背,就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认真郑重地伸出手指,“傅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收了,我发誓”
傅沉莲见她站在凳子上,就蹙了眉,“你站那么高做什么”
怕她摔下来,他就往前走了两步,想伸手去扶她下来。
“没事,傅老师我”赢秋自己扶着椅背,就要下来,话还没说完,她的左脚在踩在椅子的边缘没稳住,人就一下失去了平衡。
傅沉莲一惊,匆忙伸手去扶住她的腰。
手上的书本掉了一地,赢秋在被傅沉莲抱住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用双腿锁住他的腰。
黄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洒进来,照在那朵玄莲花上,花瓣边缘淡金色的痕迹好似金粉一般,在光线里缓缓浮动,而她的侧脸浸润在光里,也成了他眼里唯一的影子。
她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就在他的耳侧。
如果此刻,她的双眼能够看得清,就会发现他的耳廓已经红透。
迅疾的心跳声就在耳畔,可他们却一时都分不清这心跳究竟是谁的。
松木覆雪般的凛冽香味袭来,赢秋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耳朵刚刚好像还碰到了他的脸颊。
“傅,傅老师”
赢秋的声音紧张得都有点发颤,连脸颊都不听话地开始发烫。
傅沉莲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就好像是触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他迅速把她放下来,但见她光着脚,他又把她放在了凳子上,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看着地上散落的书本才慌忙俯身去捡起来。
“我先走了。”傅沉莲把所有的东西都捡起来,冷白的面庞已经有些薄红,他也没有多看她,匆匆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出去了。
从赢秋家里走出来,傅沉莲站在巷子里半晌,刚刚她那么近那么近的一张面庞仍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他闭了闭眼睛,稍稍舒了一口气,在抬步往长巷尽头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