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宣平侯问。
沈氏声音哀切,“侯爷,你当愿意这么做吗你当我愿意得罪洪夫人吗妾身这是在为侯府着想,正是因为知道你和洪将军交好才出此下策。外人瞧着咱们府上荣宠正盛,谁知道大都督和皇帝到底要做什么我也是怕万一连累到洪将军。”
她是侯府嫡女,又曾当过多年的侯府夫人。该有的手段她都有,该有的心眼她也都有。除去被身边人联手欺骗一事,内宅妇人应有的心机她并不比别人少。
这番话说得倒是在情在理,宣平侯脸色好看了许多。沉着眸子细细思量着她的话,觉得甚是有些道理。
沈氏又道“昌其侯府是我娘家,咱们府上若真有事我娘家是无论如何也摘不清的。别看外头羡慕的人有多少,真要结亲怕是许多人家都不敢给准话。洪将军仗义,他越是如此我们越不能害了他。”
宣平侯也觉得此时结亲并不妥当,只是主动提及的是洪将军,他总不能扫对方的面子。不过无端端把昌其侯府扯进来,就怕洪将军会多想。
“话虽如此,这么做始终有些不太好看。”
“侯爷,好不好看妾身都做了。洪夫人是明白人,自是知道儿女亲事相看做主的都是当家主母。洪将军和你的交情另外说,你们男子在外哪能兼顾内宅。她也是一府主母,想必能明白我的难处。”
宣平侯不说话了。
“侯爷可是觉得为难,怕对洪将军不好交待”沈氏问。
宣平侯的表情说明一切,轻轻点头。他确实觉得为难,洪将军盛情难却诚心诚意想同侯府结亲,他怕对方因此生间隙。
只是儿女亲事,还是慎重为好。
“此事我心里有数,你莫要担心。”
他这么一说,沈氏心里熨帖许多。“侯爷,这结亲一事是洪将军一时脑热。我瞧着洪夫人没有半点不高兴,指不定她心里也并不是很满意这门亲事,怕是碍于自己夫君的面子不得不走一趟。”
“洪夫人真的没有生气”宣平侯忙问。
“没有,她不可能看不出我的用意。她连脸色都没有变,或许我的安排正合她的心意。”沈氏温婉道,“玉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是侯府嫡女,配济哥儿也是有余。再者我听人说洪家姑娘文墨不通又爱舞刀弄枪的,委实有些配不上济哥儿。我不是济哥儿的亲娘,若真是聘了洪姑娘,外人指不定编排我是个恶毒嫡母。”
后母难为,洪宝珠名声在外。沈氏真要是替裴济做主结亲,东都城自有人拿她的后母身份说事。
宣平侯紧锁的眉未舒展,长长叹一口气。
洪将军一直同他走得近,前段日子他们被同僚孤立的滋味他是知道的。皇帝的心思难猜,大都督更是城府极深。
如果他们真的是在彼此算计,侯府就是马前卒。侯府要是倒霉了,侯府的姻亲也是跑不掉的。只是才拒了将军府的亲事,转头就和昌其侯府联姻,洪将军会如何想他
“济哥儿的亲事暂且先不议,放一放再说。”
“妾身省得。”沈氏满口应下。
她以为这么晚了,宣平侯自然要歇在她的屋子。没想到他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坐了一会后在她幽怨的眼神中离开。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他真的
后宅这些女人,他是真的怕了。
他思量一夜,腹中不知草拟多少对洪将军的说辞。翌日早朝碰到洪将军时,见对方如往常一样亲热。说起自家妻女上门做客一事就算是普通的人情来往,丝毫不提结亲之事,好似没有这回事一般。
看来还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