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在来之前,已经气过了。
她是来安抚裴元惜的,看到对方不见一丝慌乱,心里长松一口气。怪不得老夫人说这事不用瞒着二姑娘,二姑娘果然是个能经事的。换成哪个姑娘碰上这样的事,不气死也会被恶心死。
李姨娘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沈氏赶来的时候,明显已经哭过。对着裴元惜平静的脸,她的心堵得慌。那些人一个个这是想逼死她的女儿。
“元惜,你别怕,母亲决不会同意的”
裴元惜嗯了一声,让她别生气。
她泪如雨下,怎么能不气,她气那些人更气她自己。“你别怕管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就算是名声坏了又如何你父亲不是说过咱们侯府养得起姑娘,大不了咱们不嫁人”
纵然是坏了名声不能嫁人,也不能如那些人所愿。
这就是气话了
或许也是真心话。
云嬷嬷感慨,夫人这是活明白了。正如老夫人说的,名声固然重要,但人不能让名声给憋屈死。
在来之前,老夫人也托她转给二姑娘一句话,大意和夫人说的差不多。既然夫人说了,便不需要她再开口。
宣平侯和裴济都不在府里,这些人倒是会挑时候。定是打听到父子二人不在城内,故意挑这个时辰来闹事。
一府的女人家,没有一个适合出头的。
侯府的大门自然是紧闭的,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说什么的都有。
最近宣平侯府事情多,一出一出的令人津津乐道。青龙书院这群学生来得招摇,一路走来不知吸引多少好事者。
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传遍大半个东都城。
小皇帝商行在庆和殿的书房里跳脚,他穿着明黄的背褡露出两只胳膊,头发散着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
他俊秀的脸气鼓鼓,像一只激愤的小兽。
“简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些混蛋就是欺负我不能插手不能干涉,一个二个的想害她。真是气死我了”
紫檀雕花的案台前,是心无旁骛一心批阅奏折的公冶楚。眉目如画凌锐似刀,修长的手翻阅着奏折,如入定般纹丝不动。
商行不时瞄他,见他半分不受影响也不好奇此事,气鼓鼓的脸有些泄气。自己不能出手,该出手的人又事不关己。
可怜巴巴地凑到他跟前,一双乞求的眼眨啊眨。
“陛下。”他终于被商行打扰到,“你身上有味了。”
“啊啊啊”商行抱着头大叫起来,“我不要洗澡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你以前从来不会嫌弃我的,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养大,事事亲历亲为从来不会假别人之手。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嫌我有味,你变了”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胡话,公冶楚额间青筋狂跳。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几乎杀尽商氏那些人之后,还会留下这么一个闹心的人。而且小皇帝再疯再闹,自己竟然从未起过杀心。
“陛下”
“你还凶我”商行又急又委屈,“你不仅嫌我臭,还凶我。我的命真是好苦啊,没娘的孩子是棵草”
“闭嘴”公冶楚耐心耗光,起身欲走。
商行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去帮她解围”
他睨过来,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一脸狂喜的小皇帝,“既然她让陛下心神大乱疯言疯语,臣自然要替陛下分忧。”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