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太人,我母亲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妥”裴元惜问。
龚太医皱着眉,在斟酌如何回答。
裴元惜眸光微闪,让春月和香芒等人出去。
沈氏心下一沉。她又不傻,哪里看不出来龚太医为什么会迟疑。难道她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吗不应该啊,她这些年一直仔细调理。
“龚大人,还请你如实相告。”
龚太医还在犹豫,怕牵累同僚董太医。
商行脸一板,又用那种眼神看着龚太医。
龚太医心里发苦,头皮发麻,“侯夫人,你身体内寒毒颇深,应是这些年来不断积累而成的。”
“不可能”沈氏惊呼。她这些年吃进嘴的东西再是谨慎不过,怎么可能积累寒毒。再说董太医一直替她请平安脉,并无什么不妥。
裴元惜心下了然,对龚太医道“多谢大人如实相告,还请大人代为保密。”
“这是一定。”龚太医也不想牵进侯府内宅的是非,便是她不让他保密,他也不会对别人透露半字。当下就想拎着医箱走人,无奈皇帝磨磨蹭蹭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让他好不煎熬。
商行和裴元惜打着眉眼官司,在接受到裴元惜让他赶紧离开的眼神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哀怨。不情不愿地跟着龚太医离开,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龚太医假装看不到,心里肯定自己的猜测。陛下和裴二姑娘之间肯定有私情,真是不得了的事,怎么就被他给撞见了。
沈氏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脑子里乱得很。她不知道龚太医他们是何时离开的,等她醒过神来时内室里只有她和裴元惜两人。
裴元惜望着她,目光怜悯。
她突然很想哭,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同情的滋味不好受。“元惜,龚太医会不会弄错了”
“母亲你仔细想想,这些年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氏想不出来,回顾自己的生平从来都是一帆风顺。这些年连自己的孩子被人换了她都毫无察觉,她还能感觉到什么不对。
她脸上似苦似悲,凄苦无助。
裴元惜又问,“既然是经年累月积的寒毒,想必是你常服用的东西。”
沈氏心头巨震,常年累月服用的东西,不就是调养身体的补药吗
怎么可能
她无法相信。
裴元惜一直紧盯她的表情,见她神情大变,心知她应该是想到什么。“一家之言往往不太可信,母亲兴许觉得龚太医误诊,不如偷偷多看几家为好。”
她如梦初醒,脸色越发悲苦。
取了龚太医开给裴元惜的方子,她对外说要亲自去给女儿抓药。府里有很多备用药材,她偏要亲自去药堂。旁人知道不会多想,只当她是想弥补对亲生女儿的亏欠。
她不仅亲自抓药,还清退下人亲自询问那些药房的大夫。一张方子,寻了五六家药堂,都是东都城有名望的。
回府时,天已黑。
见到裴元惜屏退下人后,她再也坚持不住,泪奔崩溃。
“我是不是前世造了太多的孽”
如果不是造孽太多,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他先是换走她的亲生女儿,害得她们母女十五年相见不相识。后又是祸害她的身体,以至于她寒毒积深子嗣艰难。
裴元惜悲悯的目光更让她受不住,她是多么可悲的一个人,可悲到亲生的女儿都同情她。身边人一个个的背叛她祸害她,她还像个傻子一样地信任着她们。
“我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我怎么这么傻元惜,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