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雪一日比一日吃得少,一日比一日憔悴忧心。而陈陵则一日比一日烦躁,一日比一日更想掐死陈遥知。
终于在第五天铺子不再增加之后,陈遥知被人送了回来。衣服又脏又乱,头发散得像个疯婆子。脸上满是灰渍,被泪水冲刷出一道道的痕迹。
送她回来的是一个黑衣男子,男子一身黑衣出示一块柳叶纹的令牌。陈映雪姑侄二人见此令牌,半个字都不敢多问。
不仅不敢多问,陈映雪还立马取出备好的铺子地契交到那男子手上。男子未有一句推辞之言,将东西收好。
“看好你家姑娘,莫要让她再疯疯癫癫的乱跑。既然是疯子就好好关在家里,没得放出去差点冲撞了我家主子,还一通胡言乱语简直不知所谓。若不是看在你们陈家的面上,又念在她是个疯子,只怕治你们陈家一个妖言惑众大逆不道之罪都是轻的。”
姑侄俩连声道谢,将那黑衣男子送走。
陈遥知犹不敢信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她用手指抠着自己的舌头,拼命地蹦过来蹦过去。她的舌头还在,她的手脚也没有事。
公冶楚他竟然会放过她
她狂喜着,哭哭笑笑像个真正的疯子。
“莫不真是疯了吧”陈映雪担心问道。
陈陵黑着一张脸一个巴掌过去,“你是不是疯了”
陈遥知捂着脸,终于冷静一些,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瞳孔瞪得老大,“大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不,不能说。
她又拼命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陵也疑惑了,难道妹妹真的疯了一想到她对程禹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刚才那柳卫的言之下意他脸色更黑。
“你是不是到大都督跟着胡言乱语说疯话”
“疯话”陈遥知抬头望天,“对,对,我那时候脑子糊涂了,我自己也不记到底说了什么,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陈映雪垂着眸,这个侄女真能预知后事也好,说谎骗人的也罢,终归是个蠢货。这样的一个蠢货,怕是公冶楚杀她都嫌脏了手。
从此以后,遥知便不是疯子,也只能是疯子。
“遥知,你怎么疯了你让我以后如何向你祖父和父亲交待”她上前抱着陈遥知,悲切地哭起来。
陈遥知心下大怒,她没有疯
她死死咬着唇,“姑姑,我没有疯,我就是昨天像被鬼上身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鬼上身”陈映雪大惊。“那要不要找道士做个法”
“做什么法你是不是恨不得天下都知道我被鬼上身的事”陈遥知冲陈映雪大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有事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以前你处处针对我母亲,现在又恨不得我出事,你这个”
陈陵怒道“你还敢冲姑姑喊叫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看真是母亲太惯着你了,才养得你如今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你可知道为了找你回来,我们陈家又搭进去四间铺子。你看看姑姑这几天累成什么样子,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好啊,既然你说自己鬼上身,我现上就去让人买一桶狗血来给你驱鬼。”
“大哥”陈遥知气得跺脚,这还是亲哥吗
“你别叫我大哥,我可不敢当你的大哥。你不是能耐了吗眼高手低还敢去招惹公冶楚,我看你是嫌我们陈家人都命长”
公冶楚三个字像魔咒一样,惊得陈遥知蹲下去抱头。她忘不了听到那冰冷的声音说要割她的舌头挑她的手筋脚筋时的恐惧,她以为这一世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