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大都督成亲之后,像是变了一些。”有人道。
冷漠依旧,却说不出来哪里有了变化。以前手段果决为人狠厉不近人情,如今再看竟然稍稍有了人情味。
又有人道“你也看出来了,你没发现他最近和皇帝关系那叫一个好,两人站在一起像对亲父子似的有商有量。这是我朝之福,也是我等之幸。”
那些臣子自以为出了庆和殿皇帝和大都督必然听不到他们说话,万不想他们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传进父子两人的耳中。
“大都督都娶了亲,陛下也该充盈后宫了吧。”不知是谁提了这一嘴。
商行立马变了脸色,公冶楚看他一眼,他连忙摆手。“爹,我不娶妻”
少年急得脸色通红,“爹,我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娶妻万一我突然走了,这一堆的身后事如何处置”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便可以含糊过去的,他说完这话时眼眶已湿。他多想永远留在这里,看着父母恩爱一辈子。
公冶楚垂眸,“会有办法的。”
商行说起外面的传言,依他的意思定要澄清一二的。“爹,此事必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无妨,且由他们传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公冶楚说着,面上一片萧冷。
传言传得猛,自是传到裴元惜的耳中,她便有些坐不住了。虽说自家男人不在意流言蜚语之人,可无故被人中伤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趁着天气尚好,她准备去铺子一趟,顺便打探一下虚实。
马车还未到铺子那条街上,眼见着前面似乎越发的拥堵。春月上前一问,这一问才知因为异象频生,许多百姓围在青龙湖边给那只百年老龟烧纸。
他们祈求老龟早日位列仙班,莫要怪罪无辜之人。所谓冤有头债有头,谁造孽找谁。烧纸的人日渐增多,除去百姓之外还有不少青龙书院的书生也加入祭祀。
祭祀的人很多,马车很难通行。每挪一步都像是乌龟行走,不时传来百姓的揣测议论之声。听着那些话,裴元惜的眼神越来越冷。
刚准备下放车帘,她看到陈映雪站在不远处。
陈映雪还是那一身居士一般的打扮,衣衫略显单薄。乍寒乍暖的春风里,她显得遗世而孤独。她悲悯的眼神望着那些祭祀的人,不知在想什么。
似乎是感知有人看自己,她望过来。
看到裴元惜时点头示意,缓缓朝这边走来。
“裴二姑娘要去铺子”她问,语气不显亲昵也不生疏,不亲不近恰到好处。
裴元惜回答是。
“异象横生,便是无事也会被有心之人利用,百姓最是不明就里极易被人煽动。人心若是乱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眼中的悲悯之色更盛,“外面这么乱,你若是无事还是少出门的好。”
“多谢陈家主提点。”对方这一番话实在叫人挑不出半分不是来,裴元惜道了谢,然后放下车帘。
马车又艰难往前行进,半刻钟后她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后望。陈映雪还在那里,形影单单站得笔直。人潮来来往往间,她像一道始终不变的风景,与世间众生格格不入。
这个陈家主,还真叫人看不透。
等到马车终于停在铺子门前时,已在半个时辰之后。
铺子靠近青龙湖,是以街道上人满为患。更有人挤不到湖边祭祀老龟,便就地找个地方烧起纸钱来。
纸钱烧起的灰吹得到处都是,所见这人皆是一脸愁容。
“天生异象,这是不祥之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