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呼出几分刚应付完多余社交之后的疲怠“同事。”
李雾问“怎么不跟他吃饭”
岑矜反问“你想跟他吃”
李雾说“不想。”
“那不就行了。我也不想,”岑矜附议。神思跑回刚刚的球局与看台,反射弧继而跟上,她开始兴师问罪“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都进球了还在那捡东西。”
李雾说“看了。”
岑矜考他“那你说,今天场上三个球都是几号进的。”
李雾“”他思忖片刻,精准报出三位球员的球衣号码与名字。他先前查阅过,谨记于心,所以对整个球队都印象深刻。
“是吗――”岑矜抬眼逼视,半信半疑。
李雾跟她对望,被硬生生瞧得不复自信,再答已稍有迟疑“应该是。”
岑矜忍俊不禁,哼了声,取笑他容易上当“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谁是谁,问着玩的。”
李雾默了,又抿唇抑笑。
“你怎么看个球都这么平静,”岑矜回望了眼白色的场馆屋顶,不满“搞得好像我才是今天的寿星一样。”李雾说“有吗”
“有啊,”岑矜抱憾加受挫“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很喜欢呢。”
生怕她陷入自我怀疑,李雾赶紧说“我很喜欢。”
岑矜手插兜,摸车钥匙“可你一点都不激动。”
“没有不激动”少年嗓音低下去,不知要如何自证。好吧,错在他,不够溢于言表,但他真的很开心,不管做什么,只要能跟她一起,对他而言都是珍贵的,跟赚来的一样。
岑矜摁着车锁,四下张望找停放处“得亏我提醒,你才没有错过最后一个进球。”
少年倏然绷紧背脊,后颈留存的触觉被这句话引燃、叠加他耳根渐烫,最后不自在地摸了下同个位置,才继续跟上岑矜。
回家路上,岑矜去甜品店取了她提前订制的庆生蛋糕。
墨蓝的镜面奶油涂层,上面散布着几粒油画刮印质感的星。
当晚,他们协作煮出一锅长寿面,分享着吃完,期间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琐事,有往昔的追忆,有未来的憧憬,有她工作上的,也有他学习上的,还有他们同有交集的这些日子。
岑矜郑重其事端来蛋糕,点燃蜡烛,一个“1”,一个“7”。
她熄灭灯,哼了两句英文生日歌,轻轻的,柔柔的,像荒原里浮游的微弱萤火。
跃动的烛焰里,李雾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极具仪式感的生日。
他的十七岁。
岑矜撺掇他许愿,他莫名羞臊,被火光映红了脸,推拉半天,李雾才闭上眼。
岑矜注视着他,烛光里,少年面孔沉静,如在冥想,以至于有种神性。
待他睁开双眼,岑矜并不好奇他的愿望内容,只问“李雾,你名字为什么用雾这个字。”
李雾看她“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外面下着很大的雾,我爷爷说的。”
岑矜说“可你不像雾。”
李雾怔然“像什么”
“像”岑矜顿了顿,说谎“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不,她能想象。
他是山涧与草木才能凝炼出的原生和净谧,是深谷里一尘不染的溪,扎实苍郁的蔓,一道尚有棱峰的岭。
所以趁他许愿时,岑矜也借机蹭了个愿,希望这个小孩可以永远如此,永葆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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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过后,宜中的期末考试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