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抽屉里有剪刀,拿了躲到衣柜里去”
说完她就要爬下床,江望伸手将她拦住。
陆梨催他“江望”
江望却不动,道“他很快就会走的。”
陆梨怔住“什么”
江望平静地将她塞回被子里“我说他很快就走。”
陆梨的大脑瞬间的空白,不过片刻,她冷静下来“他经常来”
江望“嗯”了一声“平时邻居不会管,会晚一点。今晚是年三十,他再喊会有人出来赶他,别担心,睡吧。”
陆梨紧紧抓着被子,问“你出租房子是因为这个”
这些年,江莲省吃俭用,再过两年就能攒出一套首付钱,毕竟江望到了上学的年纪。如今江莲死了,这些钱都留给了江望,他暂时不缺钱。
江望否认了“不是,你别多想。”
陆梨好半晌没应声。
几分钟后,陆梨听到对面的开门声,那女人出来大声呵斥了醉汉“三天两头的有完没完了警察说话没用是不是滚滚滚”
醉汉嚷了几句,骂骂咧咧地走了。
女人重重关上了门。
楼道归于寂静,关门声却一直在陆梨耳边回响。
房间内气氛沉寂,没人再说话,只彼此的呼吸一起一伏,清晰无比。
陆梨转过身,无意识地向江望靠近。
她苍白着脸,盯着黑暗里的轮廓,小声问“江望,你怕不怕”
江望没应,反而转过身,与她面对面。
两人在暗里对视着,视线昏暗,模糊不清。但他们却都感觉到,对方的模样,在此时渐渐清晰起来。
江望反问道“为什么让我躲到衣柜里去卖水果的叔叔吓到你了为什么不和家人一起住”
一连串的问题让陆梨头脑发懵。
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
“我”陆梨的指尖发冷,牙关微颤,“那天我说谎了,江望。”
江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知道。”
黑暗中,江望平和的声音像一根尖细的针,将陆梨裹着的保护罩戳破“陆梨,为什么怕他你爸爸打你”
陆梨张了张唇,嗓音干涩“喝醉了会,妈妈让我藏到衣柜里。”
江望拧起眉“你其他亲戚呢”
她的声音变得很轻“他们怕我。”
江望停顿片刻,继续问“为什么”
陆梨抿起唇,感受着身侧的热气,他似乎就在暗里长久地注视着她。这样的目光忽然给了她勇气。她攥紧了拳,道“江望,我妈妈是杀人犯。”
她妈是杀人犯,你妈是杀人犯。
这样的话陆梨听了大概有无数次,但她却从来没说过我妈妈是杀人犯。
这是第一次她在别人面前承认,这个人是江望。
江望意识到了陆梨未尽的话语,没有再问。
她是人,和他一样的人。
“砰”的一声响。
长久的寂静后炸开的烟火将房间映的明亮。
江望注视着陆梨水润仓惶的眸,低声喊“陆梨。”
陆梨下意识地应“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