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陆梨,还不会走路的陆梨。
她很小很软的一只,趴在凉席上爬,穿着一条小裙子,头发很短,但看起来很柔软,咧着嘴笑得很开心。弯弯的眉眼依稀可见如今的模样。
陆梨瞧了一眼,道“那年我妈单位年会,抽中了一个傻瓜相机。有一段时间很热衷给我拍照,到哪儿都得带着。”
江望往后翻了一页,这会儿陆梨已经会走路了。
在小区里跑,追着人家牵着的小狗,还兴奋地回头冲镜头笑,看起来胆子还挺大,不似现在安静的模样。
他摩挲着照片上陆梨的笑脸,低声道“梨梨以前很爱笑。”
陆梨眨眨眼,往江望下巴上蹭了蹭,道“现在也爱笑。”
江望放下相册,垂眸看她“妈和我说,你这三年过得不好,她很担心你。梨梨,愿意和我说这三年的事吗”
“没有不好。”陆梨侧着脑袋,脸贴在江望胸前,声音很轻,“就是很难习惯。我回来的时候,在高铁上,正好到站。”
陆梨仍记得那天。
人流在往前涌,只有她站在原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该往哪里去。她开始喊江望的名字,乘务员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还帮她找人。
可是去哪儿找呢。
陆梨如今情绪稳定,已能平静地提起过往“我那时只是想离开江城,并不知道提前去北城可以做什么。后来,我找了一份兼职,教一个小女孩弹钢琴,家长很和善,知道我一个人经常让我带吃的回家。我教了她很久,上个月辞职了,在准备实习的事。”
“开学后好了一点。我的舍友很好相处,平时很忙,生活慢慢被填满。”
“好像遇见你之后,我遇见的都是好人。”
“哥哥,可是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是在继续自己的人生,但又觉得失去了自己的人生。只记得,每天都要想你。”
“我不想忘记你。”
她低声说,他便安静地听着。
像无数个以前,他骑着车,她坐在后座,晃着腿、迎着风,叽叽喳喳地和他说着日常。
他们之间空白的三年,需要时间弥补。
她知道,他也知道。
江望抚着她的黑发,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你的学籍还保留着。不去学校了,我给你补课,等你考完,带你去看小葱。山里情况好了很多。”
小葱
陆梨抬头,精神了点“你每年都去看她吗”
江望“嗯”了一声“每年都会去一周,她次次都在找你。她现在吉他弹得不错,是个和你一样努力的小女孩。”
陆梨抿抿唇,小声道“我不是小女孩了。”
江望伸手关了灯,抱着她躺下。
黑暗中,他去寻她的唇,低声道“你永远是我的小女孩。”
两日后。
陆梨送走了买房的夫妇。上周邻居阿姨一听她要卖房,就给她介绍了人,这对夫妇很是爽快,不过一周时间就敲定了合同打了定金,就等陆梨搬走。
她松了口气,又解决了一桩心事。
下午等梦工厂的人来,签完字,她和江望就可以回去了。
陆梨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去阳台收东西,江望也不知在房里捣鼓些什么。
今日天气少见的好,阳光将阳台照得暖烘烘的,江望的衣服已经干了透,陆梨还可惜这些不能带回去,只能放去旧衣捐赠的小站子。
就在陆梨阳台忙活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