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也不介意,又围着陆梨叽叽喳喳起来。
楼下气氛还算融洽,楼上的就有些僵。
江南蔚重新戴上了眼镜,隔着镜片,他注视着面前的小少年,问“江望,我再问一次,今天下午,你知道江深和江浅要做什么吗”
江望和面前严肃的男人对视几秒,承认“我知道。”
闻言,江南蔚揉了揉眉心,轻轻地叹了口气。
江望继续道“昨晚,他们来我房间,撕了我的作业,扔了我的书包。小叔,你不住家里,奶奶不喜欢我,家里没人帮我。”
江南蔚沉默片刻,道“江望,你爸爸会回来的。”
江望垂着眸,低声应“或许吧。”
江南蔚问“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小叔,你可以不告诉奶奶吗”江望微仰着脸,认真道,“我不会一直被欺负的,我只是只是想等爸爸回来。”
江南蔚怔住,他为的就是这个
这瞬间,江南蔚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怒意。同样是江家的孩子,江深、江浅要什么有什么,在哪儿都称霸王;江尧从小被爱浇灌着长大。
江望呢,他什么都没有。
这些能留住江北心吗,江南蔚不知道。
晚饭后,江南蔚送江望和陆梨回了西区。
临走前嘱咐江望“这两天安心在这儿,老太太那儿我去说,照顾好妹妹。”
此时已是四月,按理说,江望和陆梨早该分开睡了,但两人都像忘了这件事似的。入夜后,江望给陆梨上完药,扶着她上了床。
陆梨小声叭叭“真的不疼,能自己走路。”
江望看她一眼“我去洗澡,想下床先忍着。”
陆梨“”
江望走后,陆梨面上轻松的神色渐渐褪去。
墙面上覆着青灰色的斑纹,她怔怔地看着这些逐渐晕开的纹路,仿佛看到了自己,往前十七年逐渐碎裂的人生。宋明月生性忍耐,于是也教她忍耐。
忍耐到了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江望呢
陆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样的事,但她要教他忍耐吗
江望洗完澡,搬着小盆去了阳台。下了两天的雨总算停了,只慢一拍的雨滴还稀稀拉拉地往下落,落地前还不忘卷走路灯垂落下的光。
这里破败、老旧,却让江望觉得自己活着。
拧干水、展开撑平、挂上竹竿。江望关了灯,回房。
房间内亮着一盏小台灯。
陆梨缩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江望下意识放轻动作,熄灭台灯,钻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他陷在如羽毛般软和的枕头上,沉沉吐出一口气,今晚能睡个好觉。
江望呼吸渐沉,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边上的人忽然动了。
陆梨凑到江望身边,晶亮的眸在暗中也显眼,她略带兴奋地喊“江望”
江望“”
他勉强睁开眼,问“干什么”
朦胧的视线中,江望瞥见她亮晶晶的眼,清醒了点。
这小丫头像某种毛茸茸的动物,挪动着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道“江望,我们也欺负哥哥、姐姐吧偷偷的,欺负回来”
江望在心里叹气,伸手把滑落的被子往她肩头扯“知道了。”
陆梨嘀咕“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
江望道“欺负他们。”
陆梨眨眨眼“你同意了吗”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