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门终于打开了,谢邀迎上去叫了声姐妹,“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然而屋里并没有公主的身影,倒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裙,头上包方巾的女人站到了他面前。这乡野女人皮肤黝黑,右边脸颊上有颗硕大的黑痣,痣上还长着寸来长的毛
谢小堡主退后了半步,惊声道“请问你哪位”
农妇眨眨眼,眼睫间满是狡黠。谢小堡主这才认出她,讶然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男人对化妆术永远一知半解,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胎。公主把黑痣剥下来让他看了眼,谢小堡主方才确定她不是毁容,而是易装了。
公主提着裙子迈出门槛,把豆腐担子担上肩,叫绰绰有鱼来看,看她走路的姿势怎么样。
一排人在她背后审视,杨柳细腰,迈起步子来摇曳生姿,这种身材活脱脱豆腐西施,不看脸光看背影也能过一辈子。
有鱼不得不纠正她,“不是这样,步子迈得大一些,力使在两条腿上,腰和屁股不能扭。”
公主起先无法领会其中诀窍,经过有鱼再三的示范,终于略微有了改善。自觉已经很不错了,回头问大家,“现在呢,怎么样”
结果那群男人个个直眉瞪眼,谢邀倒还算如常,但金丝面罩下有血渗出来。公主呆呆看着他,谢小堡主吸了吸鼻子,说“很耐看”。
总之走得太妖娆,不具备农妇的敦厚朴实,公主练了好半天,勉强通过了有鱼的考核。到了送豆腐的时候,公主的肩膀早就疼得抬不起来了,但依旧咬牙挺直了腰杆,由谢邀护送到了后山山脚。
“我已经打探好了,寺里没有镬人,都是普通人,你进去不会有危险。释心和尚还没回达摩寺,不过按脚程算应该也快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打算怎么样,但作为兄长,我会全力支持你的。”谢邀按了按她脸上的痣叮嘱,“小心点,我就在这里等你消息。如果发觉不妙就高声呼救,我即刻带人冲进去救你。”
公主颔首,“知虎兄,多谢你了。”
谢邀摆了摆手,“凭我们的交情,谈不上。”
公主大力匀了几口气,担起担子一步步攀上台阶,那娉婷的背影,再次让谢小堡主惆怅不已。
手下的人递来一方手帕,谢邀打开面罩上小门,伸进去擦了擦鼻子。
手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声问“少爷,您从新郎沦落成媒人,可惜吗”
谢邀的视线始终没有转移,语气显得冷静清醒。
“她很美是没错,我愿意和她结拜,愿意为她做很多事,但是一辈子戴着面罩生活,不太现实。当初把钥匙交给她的时候,我只想到解决进食的问题,却没来得及考虑个人卫生”谢小堡主说着,忽然声调里带出了哭腔,“我已经好几天没洗脸了,趴着睡也不方便现在只希望她能成功,我打算要回钥匙,做原来的我了。”
那厢公主进了山门,见到了伙房主事。
主事掌管寺庙内三百余僧侣的吃饭问题,属于很说得上话的大和尚。平时采买事宜他也负责,但大抵交代手下僧人协理。听说有个卖豆腐的要见他,反正做晚课的时间还没到,便答应过来见一见。
先合什,道一声阿弥陀佛,大和尚问“往常送豆腐都是赶早,施主今日怎么这时候送来”
公主低着头,悲戚道“大师父,郊外豆腐坊众多,竞争激烈。我无父无母,家里又没了顶梁柱,小作坊就要经营不下去了。这是我做的最后几箱豆腐和香干,特送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