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允许。
非晚始终记得自己是妖,自那以后便没有在如烟面前现出人形。
但如烟死缠烂打,有一万种方法骗他现出人形。
今日骗他听书,明日骗他喝茶,过几日骗他一同泛舟。
非晚想着,木已成舟,她想看就看吧,无非是换个方式陪着她,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只是那天如烟骗他穿上一身红衣,说这个颜色好看,他也信了。
骗他与她拜了天地,说这是对恩人的谢礼,恩人得这么还,三拜方能作数。
若他不拜就是不接受他的感谢。
于是他们笨手笨脚的朝着对方叩拜,头都撞在了一起,却相视一笑。
当如烟将他带到姜秀才面前时,说非他不嫁时,非晚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捅出了多大的篓子。
狐妖多精通红尘风月事,虽然非晚在这方面像张白纸,但他懂得看人心思。
他知道姜秀才不会同意,任姜秀才泼了那盏茶在他身上,只当是拐了人家女儿的愧疚。
他也知道姜秀才觉得卢书成是个可托付的人,卢书成对如烟的心思,他也明白。
便使用幻术混淆了姜秀才的记忆,让他和卢书成都以为,姜、卢两家定下过娃娃亲。
所有人称赞的金玉良缘,如烟抵死不从。
婚期将近,如烟逃了出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也明白了如烟为什么要与她穿红衣,因为那是大喜之日新人穿的,什么恩人三拜,那是夫妻仪式。
红色原来不止是一种颜色,凡人之礼原来不止恩人对拜,恩人对拜也不用还回去的。
那天夜里很凉,和如烟的眼泪一样凉吧。
如烟红着眼质问他,他没有出声,人妖殊途,他再怎么说,如烟也不会信的。
见他毫无反应,如烟踮起脚,拽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他向前拉了下来,覆上一吻。
如烟眉眼弯弯有些几分狡黠,即使泪光微闪,却也媚色撩人。
唇齿交缠,呵气如兰。
如烟笨拙的亲吻他,甚至磕到了他的牙齿。
她莞尔一笑“你我先是拜过天地,现下又有了肌肤之亲,按照凡间的规矩,你我已是夫妻啦。”
但就是这么笨拙的如烟,却让他觉得心跳不受控制,差点连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
他更想不到,狐生几百年,初尝情爱,却是倾其所有都赔了进去,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