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吕布眼中,项羽也仍是个装得像模像样的大憨子。
二人联袂而入,向座上项羽行礼才至一半, 项羽便打断了他们,言简意赅道“坐。”
吕布大刀阔斧地在最靠近项羽的位置上落了座,韩信则心里一紧,在下席安静坐下。
不知他私自逃营、令贤弟来追之事将由大王轻轻放下、不予追究,还是难以善了。
只可惜在座的另外二人, 却无一人得察他此时心如旌旗鼓荡, 而径直展开了在他耳中颇显牛头不对马嘴的古怪对话。
吕布面上看着毫无心机, 实则感到心惊肉跳,实在担心下一刻便听得一句石破天惊的吾儿奉先, 丢光他那三百多年后的老脸。
得亏项羽神色如往常般臭, 他哪里还瞧不出, 自己那忧虑纯为子虚乌有了。
他放下心,迫不及待地问道“据卫兵所言, 大王已封了布做将军了不知布可领多少人马镇守何处又何时上任也好叫布做好检阅大军、整顿军纪的准备,以免凡事仓促, 省得误了大王要事。”
项羽面不改色地听着他这连珠炮,也慢慢悠悠地问“可用过晚食了”
吕布答得不假思索“尚未。”
项羽微微点头,沉声敲定“先食之。”
吕布整一天都在外头,顶着烈日奔波, 之前是生怕多耽误一小会儿、就让先一夜出发的韩信跑没影儿了,以至于除途中灌了几口水外,确实啥也为来得及用。
刚回到楚军大营, 便被项羽传来, 这会儿经项羽提醒, 他也意识到自个儿饥肠辘辘,自然不会有什么意义,喜滋滋道“多谢大王”
韩信听得一脸迷惑,闻言回过神来,也向项羽谢恩。
项羽矜持点头。
哪管项羽坐得笔直板正,吕布兀自惬意地翘着一条腿,以为要有一阵好等。
孰料就在他将腿搭上的下一刻,殿门外传来人声,项羽沉声道了句“传膳”后,几位伙夫便在卫兵的引领下,战战兢兢地端着吃食鱼贯而入。
眨眼直接,项羽、吕布与韩信跟前各摆了一份,菜式一致,唯有份量不等。
也只有伙夫知晓,这三份饭食,实则由两份饭食分出,得亏之前做得份量够足,这会儿方不显少。
吕布稀奇道“咋这么快”
距项羽方才下令,才过去了几句话的功夫,咋饭菜就做好了
诧异归诧异,肉食当前,肚子饿得厉害的吕布,实在是懒得琢磨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了,自顾自地大快朵颐起来。
倒是韩信看了眼这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晚食,又看了眼神色依旧冷傲的项羽,再看一眼他心大得很的贤弟,隐约有了个猜测。
托这赐饭一举的福,他一颗悬了半天的心,也徐徐放下了倘若项王有心罪责他们二人私自出营之事,这会儿吃的怕就是一顿军棍,而不可能是吕布素好的肉食。
待三人吃饱喝足,随从撤去碗筷,吕布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微感发胀的肚皮,若非场合不对,几乎想往地上一瘫。
他按捺住了这种冲动,重新想起了进门时最关心的那几个问题。
不等他重问一次,项羽已主动捡起了之前的话题,面无表情地回道“奉先随后寻亚父领将军印绶去,最多可领三万兵马,至于领哪一军、镇守何处暂还未定。”
吕布眼前一亮,忍不住厚着脸皮道“臣下有一提议,不知大王可愿一听”
项羽睨了两眼亮晶晶的吕布一眼,默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