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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3/4)
着他的面射出这第二箭时,他竟还是躲闪不及

    “嗖”声刚出,就在项伯大叫一声,慌乱笨拙地扑倒于地时,吕布只纳罕地挑了眉,嘟囔道“太慢了吃得这么大个头,却慢成这德行,莫不是比范增那老头儿还老”

    相比起那凌厉箭势,项伯的反应的确太慢了。

    当项伯满头冷汗地在随从的搀扶下爬起身来时,还顾不上拍身上灰土,就因头皮上传来的锐痛而倒吸了口冷气。

    就像刚挑衅地擦过他面颊掠过的第一箭,这出自当世无二的神射手的第二箭火,看似冲着他门面而来,实则瞄准的不过是他的头皮。

    头皮被划开一道不小的口子,经汗水一浸渍,那火辣辣的痛楚,险些当场逼出项伯几滴泪来。

    他一边捂着伤口,一边也不敢再看吕布,只低头追那第二支箭的落点。

    令他心惊胆战的是,第二支箭再次在擦蹭过它后、还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他的履跟后一尺所在,且因所携之力更胜前一支,将地砖给击碎了如蛛网般的一大块。

    二支箭一前一后,将他履前后一尺的路已然封死。

    同样将这一幕纳入眼底的项伯亲兵,面上亦纷纷露出震愕,惧然不敢动弹。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箭,却已将他逼得狼狈至此,更让他半步也不敢再往前行。

    他纵痛苦极了,也清楚吕布要凭这手出神入化的射术取他性命,简直称得上轻而易举,却不知何故,只一直不住戏耍于他

    项伯不懂的道理,张良却不可能不明白。

    一直沉默的他未理睬颓然坐在地上、被吕布耍弄得如困兽般疯狂着恼的项伯,只抬起了头,哪怕再难受,也还是冒着被灼伤的刺痛望了望炽热的日头,又遥望了眼巴蜀的方向。

    他轻叹一声,微敛眉目,掩下满心不舍,再睁眼时,便是一片宁静淡然。

    吕布射箭阻拦而不杀项伯,唯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

    就在吕布掂量着箭囊,寻思着人咋还没到,是不是要再射一箭吓唬吓唬项伯时,眼角余光便瞥到了什么。

    得嘞。

    吕布见事主已至,便不再逗留,只优哉游哉地站起身,将弓背回身上,利索地翻回栏内了。

    虽费了一小番功夫,但还是将项伯吓得屁滚尿流,又揪了个助敌逃跑的现行后,甭管项伯是啥下场,亲眼欣赏了对方惨状的他自己,起码是痛快极了。

    嘿嘿,项伯要怨,就得怨项羽那说一出是一出的狗脾气。把老子给折腾得跟着一惊一乍的,还去听了好一会儿的那些士人的罗里吧嗦。

    这口劳什子气,他不好找那憨子霸王出,总能往那狗屁内奸项伯头上撒吧

    吕布美滋滋地来了个功成身退,落得神清气爽。

    留给场中人的,却是犹如炼狱的可怖情景。

    得了韩信的报信后,一脸木然的项羽带着最后的那点侥幸赶至此地,却只收获了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这八字。

    项伯在看到那熟悉的伟岸英挺身影的瞬间 ,也想明白了关窍。

    他面如死灰,自知无从抵赖,默然俯首,颤抖着跪拜在面无表情、心绪难测的项羽面前。

    “叔父,”项羽沉默良久,未喊项伯起来,却当着众人之面地露出了一缕迷茫,轻声问道“何也”

    因项氏一族纷纷获罪,早年随叔父项梁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他已是疑人成性。

    随军多载的众亲信里,他疑过范增,疑过钟离眛,疑过黥布,疑过龙且,疑过太多太多人。

    唯独未曾疑过血脉至亲的小叔父项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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