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愣在当场。
吕布抢回话势,干脆一鼓作气,伸臂将那单于的脑袋一捞。
想着这脑袋虽意义非同一般,但到底是团血肉模糊的死肉,便由它继续被布包着,莫露出相来煞风景了。
只是事到临头,刚还下定决心的他,莫名又有些局促起来。
许是头回高娶之故
这么一想,正因那股莫名冒出的紧张之意而感到口干舌燥的吕布,才稍稍释然。
如此想来,倒确实如此。
上辈子他虽有妻有妾,但无不是低娶低纳。加上她们性子温顺,他又谈不上有多喜爱重视,随意拿些唾手可得的便宜物件糊弄糊弄便是。
哪似这回的项憨子,不仅出身高贵,如今又是天底下至为位高权重之人。
最不得了的是,这一身蛮力竟还比他更大
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吕布再暗中提了口气。
他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都不曾高攀过,更没正经八百地提过亲,还早没了能为他主持婚事的高堂。
他哪晓得具体章程当如何办
想着按这憨子的性子,八成也不会计较便是了。
虽可之后问问便宜韩兄,但连他也不晓得,心里为何这般着急,根本不愿等那十天半月。
遂直接将这由他亲手割下、再拿布包得严实的冒顿脑袋双手郑重捧着,转放在了项羽下意识朝上摊开的双手手心上。
项羽低着头,看了看那还温热的布包。
又抬起眼,看了看眸光熠熠、却透着任谁都能一眼瞧出的紧张与期待劲儿的心上人。
吕布哪里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思已全写在了眼里、摆在了脸上,连这天底下的头号大憨子都能一眼看穿。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目光游移了下,双手暗握成拳,攥得紧紧的,面色却极正经“布这聘礼已下你可愿意”
面对的这场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求亲仪式,项羽面色沉静,实质上胸腔中心脏狂跳,丝毫不亚于吕布此刻的紧张。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浑身紧绷、等他答复的吕布,似在沉吟。
吕布亦不催促,只定定回望。
在他眼里,这世间至为英武绝伦的雄主的眉间霜雪,就此徐徐化了开来。
将他身影投映其中的眸底波光粼粼,像是春日最早绽开的一朵桃花落入湖心、悠悠荡开涟漪,漾开那缕柔软的笑意。
半晌,神色恍然的吕布,才朦朦胧胧地听见项羽的回应。
“今生得奉先相合,吾愿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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