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错”宁海问。
问的同时,宁海看了一眼信徒的手。那是双修长的手,上面没有任何血污,但不知是否曾经沾染过血污。
信徒
信徒又沉默下去。
宁海安静地坐着,不急切、不催促。
最终仍是信徒先低下头,缓缓地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往事说出口。“道场我看到有人向附近一座道场的水井里投毒。我发现了他们,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恋雪道场家的女儿是我妻子的朋友。我想阻止他们可是”
信徒的情绪又开始变得不稳定,或者说他的心从来也没有稳定过。
宁海安静地看着情绪崩溃的信徒。
“可是我没有。”信徒如此惨笑道。
“他们答应给我钱,让我保守这个秘密。我的妻子生病了我很需要钱,我想要治好她。”
“我看着他们下毒,假装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我明明知道将要有人死去,但为了想让妻子不要死去而当做不知道。大概是神给予我的惩罚吧,明明我那么想要让妻子留在身边却让她更早地离开了我,我没能救得了她。”
宁海问“是他们不打算把说好的钱给你”
信徒冷笑了一声,依稀有昔年意气风发的痕迹。“我不是那么好暗算的,他们虽然想却做不到。”
宁海看着信徒这片刻的骄傲得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笑容,也没有嫌恶,看不出情绪倾向的脸看起来有种难以亲近的冰冷,和他在各色美人面前温柔微笑的模样大有不同。
“那之后呢”宁海问。
信徒唇角的弧度一僵,脸一下子灰败了下去,“后来后来他们遭到了报应,我我也遭到了报应。”
宁海听着他颠三倒四地往下叙说。
“素流道场的师范代没有被杀,没有他活着,他活着杀死了所有人,所有道场周围所有的全部的道场,全部的人全部都赤手空拳地杀死了”
宁海从他的话中提炼出重要的信息进行重组,“素流道场的人被下毒害死了,但是其中一名师范代逃过了一劫,为了报仇无差别地杀了所有具有嫌疑的人,你的妻子是因为这样死的,对吗”
“他不杀女人。”信徒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变得戚戚。
宁海一顿。
“他一个女人也没有杀,我的妻子不是被他杀死的,她她是被我害死的。她怀疑那些钱的来路,她以为是我下毒,她不肯吃药连饭都不肯再吃。没错我的妻子,我的好友,我的恩师这些人,这些人原本都不该死的如果我能阻止我明明可以阻止”
信徒又露出了几分疯癫神色,精神看起来极端不稳定。
宁海凝视着她,半晌后抓住信徒的手腕,“你是怎么躲过一劫的”
既然是除了女人之外无差别的攻击,按理说信徒也不可能幸免于难的。
信徒愣了一下,“我只是正巧逃过一劫。”
宁海看着他,“你的胸口裹着什么东西”
信徒
信徒茫然地眨了眨眼,露出无辜的表情,看上去和刚刚并不像是一个人。“您在说什么,我的胸口没有裹着什么东西,请不要再继续说了。”
甚至连自称都换了一个,用的是女式的自称。
但信徒却做的非常自然,好像这点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好被觉的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