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醒说“我那时候对张佳乐观感挺差的，觉得一个臭男人，何苦呢。现在想想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道理，反而是你一路坚持下来过得最好。”

    映枝眯着眼去看季醒，季醒的鼻尖被夜风吹得通红。

    映枝慢慢摩挲着季醒的指尖，问她“你不开心吗”

    季醒说“我现在还是迷茫。”

    映枝想了想，问“和江照影有关系吗”

    季醒顿了下，最后摇着头说，“我想否认，好显得我有骨气一点。”

    映枝说“醒醒最有骨气了。没关系，我打比赛养你啊。”

    季醒就笑，笑得吹了风就咳嗽，咳了好几声，又问她“你们商量结婚没”

    映枝“不知道，但今天我跟他回家，见他爸妈剩下的是家长的事情。”

    季醒说“真好，我到时候可以不随份子钱吗”

    映枝“你人可以不来，份子钱必须到位。”

    季醒哈哈大笑。

    从十一点十分，一直到十一点五十，她们坐着空口吹比四十分钟。

    这里是还算繁华的商业区，路上车来车往，这个点了才稍稍减少。

    世界在慢慢变得安静。

    季醒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在慢慢加大，偏头，看见映枝的脸颊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半张脸都压变形。

    快睡着了。

    她们每次坐着谈天，结尾都是以映枝睡着收场。

    这次总该不一样一点。

    生活啊，在朝前走。

    季醒又等了将近八分钟，眼前才拢下一片更深的阴影。

    “她睡着了”张佳乐皱着眉问。

    季醒小心地一边扶着映枝一边站起来，这个动作她从高中就一直在做，相当熟练。

    然后她把映枝的一条胳膊小心地慢慢架到张佳乐的臂弯里。

    季醒小声说“不是，没睡熟，很容易就要醒的。”

    张佳乐小心翼翼地把人拢进自己的怀里，他又看向季醒，季醒剪了个短发，在凌晨晚风里被吹得一片凌乱。

    “那你”他也小声问。

    季醒摇头，“我腿麻了，再坐着缓缓，你先带她回去吧。”

    映枝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坐在车厢里。她歪倒着在谁的身上，手大概被握着，紧靠一片热源。

    她努力睁开眼睛，但其实也只是一条小小的缝隙。

    在这条小小的缝隙里，她看见了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张佳乐。

    映枝重新闭上眼睛，朝他的肩膀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