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师父救命之恩。
二拜师父养育之恩。
三拜师父点化之恩。
磕完三个头之后,他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去。
百里小春看着鹿长流下山,等他的傻徒弟彻底离开了,才掏出酒葫芦大灌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足下既然已经来了,遮遮掩掩有甚么意思,出来一见嘛。”
罗慈从廊下走出去,血眸黑袍,邪气肆意,魔气冲天。
“你何必骗他,”罗慈走到鹿师弟刚才坐过的位置坐下,淡淡道,“明明他练一辈子剑,也不可能练出头的。”
小老头儿胡子上沾了酒液,袖子一抹转头看他,眯了眯眼,毫不意外道“大毛”
罗慈挑眉,撑着下巴道“你如何认得出是我”
“嗨呀,”老头儿无所谓地灌了口酒,大咧咧地说,“小驴粪蛋子,你真当小老儿那么多年,都看不出你是个男娃娃”
罗慈自小练缩骨功,用易容丹,吃了数不清的苦,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身材更娇小,五官更柔媚,看起来更像个女孩子。
他当萧明鸾那十九年,几乎从来没有卸下过身上的伪装,有时候连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的真实性别。若他不是个生而知之者,怕是早就性别认知错乱了。
怪不得,怪不得师父当年对他那么狠,拿个姑娘当牲口使,揍起来半点不手软,原来这蔫儿坏的老头早知道他不是真姑娘了
百里小春将酒葫芦丢他怀里,罗慈愣了愣,打开喝了一口,一股浓烈似火烧的辛辣味直冲脑门。
和他十岁那年偷尝的味道无异,是凡人界北边苦寒之地最常见的烧刀子,便宜实在,和他师父一样。
罗慈丢回去,直白道“难喝。”
百里小春啪地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骂道“不识货。”
魔尊大人愣了愣,已有多年没人敢碰他这颗尊贵的脑袋了,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叫他在不习惯的同时,又生出点别扭的怀念。
罗慈张了张嘴又闭上,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没动。
小老头儿优哉游哉地晃着脑袋,边喝酒边随意地问“大毛,你如今是个什么玩意儿”
罗慈回答“我已经是魔尊了。”
“怪不得,”老头点点头,问,“吃了不少苦吧”
罗慈“还行。”
百里小春叹了口气,“你这回是干嘛来的因为二毛”
罗慈坦诚道“是。长流是天魔之体,你能封印住他的血脉一时,却无法封住他一辈子,等到时他自己发现真相,只会更痛苦。老头子,你对那孩子太残忍了。”
百里小春问“你想如何”
罗慈道“解开封印,让我带他回魔界。有我亲自教导约束,必不会让他为祸人间。”
百里小春收起酒葫芦,嘿嘿一笑“那你就是在想屁吃。”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随意向罗慈戳来。
无名剑百里小春,入道之时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破铁剑,后来铁剑折断,他就再没用过剑,因为他身体的每一部分,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他的剑。
无名剑手中无剑,却胜似有剑。
来自当世最顶尖剑修的这一剑,天下根本没有人能躲开。
百里小春的剑风与他这个人粗糙的外表不同,柔和似三月春风拂面,刺来之时根本感觉不到大乘期剑修的威压。可就是这用两根手指随意划出的一剑,直接将罗慈对半劈成了两半。
他的身体由头顶向下裂开一条血线,极其诡异地割裂开了那张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