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衡脸色一白,拳头慢慢地收紧,此时如果严荀站在他面前,他毫无疑问会一拳招呼上去。
果然,严荀突然变得说话那么好听,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差点就把他圈进去了,竟然是想享齐人之福。
应该也是在别人身上试验过了,才会如此流畅吧,傅思衡酸涩无比地想道。
副官不知死活地补充道“对了对了,听说他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我那天还问他,之前为什么会分手,您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傅思衡看着他。
副官模仿严荀的动作道“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这样一拍脑袋,说我以前太渣了,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对待过他,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哈哈哈,所以他可能现在醒悟了,决定好好对现任了。”
傅思衡眼眸黯淡了下去。
他想起大学时和严荀的相处模式,别人的男朋友都是宝贝亲爱的哄着,然而他们确立关系的第一天,严荀不自然地搭住他的肩膀,说“哥儿们,一起打篮球去不”
他从来没叫过傅思衡“宝贝”之类的词,最多最多就是后来叫他“小衡”,在此之前要么是“兄弟”,要么直呼大名。
当然,傅思衡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都是叫“喂”。
这段关系中没有ao之分,所以两人从来不会互相让着对方,吵起架来你一言我一句,给他们个舞台能一直吵学校放寒假的那种。
不过每当傅思衡真的生气了,严荀又会垂头丧气几天,然后夹着尾巴来道歉。
现在想想,可能这就是aha本能的求生欲,所以傅思衡从来没有过这种求生欲。
他想到副官说严荀给现在相处的oga买的东西,胸口不禁产生一种麻麻的刺痛,他从来没给自己买过,唯一一次就是集训营他刚分化的时候,从窗口丢进来的那包东西。
副官还想说什么,傅思衡出声道“你好好值班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看也不看他的表情,转身出了监控室。
外面路过的船员纷纷向他打招呼,他冷着脸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副队长级别的卧室空间都很大,推开门整个墙面都是透明防护罩,能够一览无余地看见外面的宇宙。
傅思衡按下智能遥控,透明墙面变成了米色,阻隔了外面的景物,色调微黄的舒适灯光亮了起来。
他将自己抛到松软的沙发椅上,捂住了眼睛。
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顶多就是几天能忘却的事儿。
但是此刻,尽管不想承认,他也无法忽视心口尖锐的刺痛。浓烈过震怒的,是挥之不去的疼痛。
所有人都以为傅思衡看上去很傲气,也有人议论过,他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aha。甚至连陈曼都说,衡衡必定是要sss级的aha才能配得上。
然而当一个人沦陷的时候,他的骄傲、他的矜贵,都会统统粉身碎骨、化为飞烟。
转瞬而来的坐立不安与患得患失,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他满脑子都在想,被严荀那样对待的oga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有牵过手吗,有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吗
思忖完这些后,铺天盖地袭来的就是难过。
真的很难过,比很久以前他们分手的时候还要难过。